謝青陽和曹禺算得上是狐朋狗友,曹禺比他大一歲,兩人平日裏也玩的來。
之前曹禺嚷着說要來府上,看謝淵早年馳騁戰場時用的那把塵罹槍,謝青陽也沒多想,就將人帶了回來,當時同來府中的還有別的幾個與他玩的好的人。
那時候賀家的事情剛過去沒多久,蘇阮讓他和姐姐丟盡了臉面。
他的確是跟那幾個人抱怨過蘇阮和陳氏,也說過想要將她們趕出府中的話,可是他絕對沒有讓曹禺去做這種事情。
謝青陽急聲道:「祖母,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我可以去找曹禺對峙,而且當時還有別人,他們都能給我作證的……」
「夠了。」
謝老夫人看了他一眼後,對着柳媽媽說道:「柳媽媽,把這丫環帶出去,先關起來。」
「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
那丫環驚慌失措。
柳媽媽連忙讓人上前,將她拖了出去。
那丫環的求饒聲漸漸聽不太到,房中一時間變得安靜下來,甚至能聽到碳盆里銀炭燃燒時的「噼啪」聲。
謝老夫人不說話,謝青陽是想說不敢說,而平日裏喜歡湊熱鬧的王氏這會兒則是閉緊了嘴,貼着牆角邊兒的地方站着,生怕惹禍上身。
謝老夫人沉默了一會兒,才突然轉頭看着蘇阮說道:「你覺得這件事情要怎麼處置?」
蘇阮愣了下:「我?」
謝老夫人「恩」了一聲。
「曹宗正掌管着京畿門衛,在京中算是小有實權之人,但是我宣平侯府也不懼他。你如果想要繼續追究下去,我就命人去請曹宗正過來,當着他的面將今天的事情掰扯清楚。」
「如果這事情當真是他府中的人做的,我決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蘇阮聞言卻出乎意料的說道:「不用了。」
謝老夫人揚眉。
蘇阮說道:「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為什麼?」
謝老夫人看着她。
蘇阮聲音平靜道:「因為就算追究下去,也沒有任何結果。」
她神情冷靜,說話時聲音軟綿,可那模樣卻讓誰都無法忽視。
「剛才六公子已經說了,他那日不止請了宗正府家的小公子,同行的還有其他人。」
「老夫人就算將曹宗正請了過來,除了將府中家醜宣揚出去,讓人知道六公子做了什麼外,還能說什麼,難道單憑一個丫環的話就想要給曹家小公子定罪?」
「先不說那天收買那丫環的只不過是一個小廝而已,誰知道到底是哪家的下人,就算他真的是曹家的人,曹宗正也大可以一句孩子玩笑便敷衍過去。」
「曹小公子只是讓人說幾句壞話,嘲諷我而已,別的什麼都沒做,宣平侯府若是為此較真,與曹家為難,傳揚出去只會讓人笑話。」
「而且……」
蘇阮停頓了下,抬頭道:
「這事情未必就是曹家小公子做的,那日來宣平侯府的不只一人,或許是別的人借了曹公子的嘴,假扮了曹家的人。」
「六公子出身宣平侯府,能與他相交且關係親密的,也都是出身差不多的世家公子。」
「如果繼續追究下去,那天的人都逃脫不掉,為了一個沒有證據的『玩笑』得罪所有人,不值得。」
謝老夫人沒想到蘇阮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看着她時不由多出些深思。
柳媽媽忍不住說道:「怎麼會沒有證據,不是還有謝安嗎……」
蘇阮笑了笑沒說話。
這時候外面就突然傳來謝青珩的聲音:「謝安死了。」
門前的暖簾被掀了開來,謝青珩帶着一身寒氣大步走了進來。
他身上的袍子下擺沾了水,披風上看着也有些濕淋淋的。
謝青珩看了眼蘇阮之後,這才臉色難看的對着謝老夫人說道:「我剛才帶着人去找謝安的時候,發現他失足落水,溺死在了後院的荷花池裏。」
「我讓人將屍首撈了起來,身上沒發現任何傷痕,一切都看着像是意外。」
謝老夫人聽着謝青珩的話後頓時冷笑了聲:「可真是湊巧。」
早不死,晚不死。
第19章 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