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延手抓着他的手腕,擰着眉頭。
「做夢打自己算是什麼毛病?」
赤霄躺在病床上,沒動,就靜靜地看着他那張臉。
這個時候他能感覺到『池霄』的人格已經完全從他的身體內消失了,影響不了他任何的判斷,所以他完全可以再去找機會弄死韓波那個混蛋。
這個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系統君嚇得嗷嗷直叫。
【我好不容易拿出自己所有的存款才讓池霄『醒』過來控制你的行動,你竟然又要動手!你仔細想想,如果手底下一個學生把另外一個學生搞死了,這樣的新聞傳出去,司延還怎麼混?他以後還怎麼當老師?】
【你還想不想做任務了!】
聽起來像是真的生氣了,連標準用語都忘記了。
赤霄徒然沒了脾氣。
只是覺得心裏空蕩蕩的,他對那個傢伙沒有任何感覺,這樣的失落感來源於他第一次明白了『生命』是什麼意思。
原來每個人都怕死。
即便是活得如池霄那麼艱難的人,依舊拖着千斤重的步子在往前走。
『生』就是如此充滿魅力,可同樣的又是如此脆弱。
他前一秒好像懂了,認真思考之後忽然又不太懂了。
「池霄?池霄!」司延見他眼珠轉了一圈,似乎是又想要睡過去,看起來好像是情緒不太對勁,忍不住又喚了幾聲:「你沒事吧?是不是韓波欺負了你?」
韓波。
那混蛋。
赤霄這才重新睜開眼。
「他怎麼樣了?」
司延呼了一口氣,眉頭的皺褶更深。
「情況不太好,但幸好送來得及時,沒有生命危險,需要在醫院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沒死,但也不好過,赤霄理解到這個意思就覺得心裏舒服了很多。
「那我?」
「你沒事,只是用力過度加上低血糖,休息一會兒就可以回學校了。」
唔,這麼對比起來,韓波的狀態應該比他差很多了。
赤霄徹底舒服了。
「那一會兒我去看看他。」
「好。」
司延沒過問他們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可能是想等他自己開口,赤霄自然是不怕跟他說出實情,不過在那之前他還得去見韓波一面。
躺了兩個小時,護士那邊過來通知人已經醒了。
赤霄在司延的攙扶下去了隔壁病房,韓波人看起來很虛弱,眼神渙散,但在看見赤霄的瞬間雙眼瞪直,驚恐地掙扎了幾下,但很快又平靜了下來。
赤霄心裏一樂。
這貨看起來好像還挺懂事的。
「老師,我想跟他單獨聊幾句,可以嗎?」
司延答應了,但同時又對床上的韓波說:「有什麼不舒服可以叫老師,老師就在門外。」
說完,似乎是還不放心,將床頭呼叫護士的按鍵指給兩人看。
「或者是按鈴叫護士也行。」
赤霄微微一笑:「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韓波面上抽搐了幾下,愣是沒有說出話來。
等到司延帶上門離開,赤霄拽了一把椅子在病床旁邊坐了下來,他對着床上的人挑了挑眉:「別的我也懶得跟你多說,就一句話。」
「鐵了心想要弄死一個人不太容易,但也不算太難,但如果想要跟人同歸於盡那更是簡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