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跺了跺腳。
「我要回去了。」
蘇穆掃了一圈周圍,「直走右轉是地鐵站,左轉有公交車站,看你選擇走那邊。」
牛麗麗拿出她手上的鑰匙,特別驕傲地揚了揚:「我自己有車。」
「那路上注意安全。」說完,看向身邊的赤霄,「這地方離我家蠻近,我們掃輛共享單車騎回去。」
赤霄點了點頭,跟在他身邊兩人一起左轉,步調一致,默契的惹人嫉妒。
牛麗麗往前走了幾步回頭,越看越是覺得生氣。
手機鈴聲在響,好友的聲音嘰嘰喳喳得聽得特別煩。
「放棄?」
「不!我就不信了,還真的拿不下他。」
從某個角度來說,蘇穆現在的確混得挺慘,可她今天那句話也不是撒謊,他真的一點都沒有改變。
一個人經歷過滄桑歲月的折磨,見識過人性最醜陋的面目,卻還是保持着最初的赤忱,這難道不是最難能可貴的嗎?
她知道自己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所以就更不想要放棄。
她在市局有朋友,又跟蘇穆父母關係好,繼續下去,她肯定是有機會的。
「下午出來陪我去逛街,姐姐會七十二變,肯定能變出他喜歡的模樣!」
……
蘇穆和赤霄回了家。
兩人先後進了家門,默契地給自己倒了杯涼茶,仰着脖子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都望着彼此,動作默契得有些尷尬。
在封閉的空間裏獨處,沉睡的記憶開始甦醒,兩人都想起了不久前被人驚擾的那一幕。
赤霄最先反應過來,抓了抓後腦勺,往浴室走。
「我去……洗澡。」
話剛說完,他就被蘇穆撲倒在沙發上。
他雙臂掙扎,結果卻是兩人的四肢糾纏得越來越緊,男人柔軟的唇貼着他的耳廓,滾燙的呼吸噴薄而下。
「我之前說相親不可能成功的原因有一個不對。」
「不是姓不合適,是性別不合適。」
赤霄沒仔細聽,被他侵略性極強的動作搞得特別煩,臉頰泛着紅,他大聲掙扎,後背的毛都豎起來了。
「關我屁事!鬆手!」
蘇穆不放,落在他身上的手還越纏越緊。
他的聲音低了下來,透着一絲疲倦。
「好了,下午要去上班,珍惜時間。」
赤霄不動了,就任他靠着自己漸漸沉睡過去。
隨着男人的呼吸聲漸漸平穩,赤霄望着從窗簾的縫隙中透出來的陽光,臉上的紅葉漸漸地散去,唇角挑出一抹笑意。
低低嘟囔了一聲:「煩死了。」
卻沒捨得掰開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手。
假期對蘇穆來說,的確是個奢侈品。
下午他果然又去了市局,赤霄倒是得到了幾天假期,原因是酒店負責人金州金老闆心情不好。
兩人在蘇穆家附近的奶茶店碰了面。
「這事兒算是差不多要過去了,我去找了小李的親戚和朋友,他們都說其實小李能有這個結局大家都是沒有料到。
父母早亡,自己拖着一個弟弟一個妹妹艱難生活着,十四歲就開始打工,弟弟前幾年因為病去世了,妹妹被村子裏的瘋子強姦後,承受不住自殺了。
有人說,其實這也算是一個好的結局,背後的拖油瓶總算都沒了,他總算能夠為自己活一次,可是……」
赤霄接過話來:「可是誰能想到有些時候肩上的負擔不僅僅是負擔,還是活着的理由。」
這個道理他再了解不過。
某個人就是他『活着』『存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