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那他只能乖乖地閉嘴了。
閉上嘴之後又閉上了雙眼,原本因為藥物而混沌的腦子在這個時候突然變得特別清醒。
司延霸佔了他一般的床,同時也霸佔了他的所有感官,鼻息間都是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清冽草木氣息,熟悉的是這一股味道,而令人覺得陌生的是這種仿佛要霸佔他每一個毛孔的攻勢。
夜色漫長而安靜,赤霄翻了個身,盯着窗外不知何時變得特別明亮的月光,可算是睡着了。
第二天,兩人都醒得很早,正好碰見了早班的護士過來查血糖和體溫。
護士各種各樣的病人見得很多,看見他倆睡在一場床上也半點驚訝都沒有,查完血糖又查體溫。
「又燒起來了。」
赤霄腦子裏一片茫然,眼神渙散。
「啥?」
司延趕緊把他按回了床上,匆匆下了床。
「護士,怎麼樣?沒事吧?」
小護士表情倒是很淡定:「沒事,他這感冒本來就比較嚴重,抵抗力還沒有恢復反覆無常也是正常的,記得別吹冷風,別亂吃腥葷、油膩的東西,什麼大補湯也別急着燉,先清粥小菜吃幾天。
當然了,過年期間家裏年貨都備得很多,但在身體恢復之前不能吃太多,感冒也會影響到消化系統,吃多了身體消化不過來。」
「明白了,謝謝護士。」
司延目送護士離開,折回來之後把病房裏除了水果以外的零食統統找了出來,轉個彎丟進了垃圾桶里。
回來後,他翹着二郎腿在床邊坐着。
「聽見了嗎,從明天開始就只有清粥小菜。」
「哦。」
赤霄委屈地點了點頭,又拿出了他的記憶本。
司延這回沒慣着他,伸手搶了過來。
「休息幾天不礙事,你用不着這麼着急,真想靠清華北大?」
司延後面那四個字帶着點很淡的嘲諷味道。
諷刺的自然不是赤霄,而是這蒼白的現實。
雖然說他上的大學也不錯,一中也是一個不錯的市重點高中,但是這一切距離清華北大這樣的學校都實在是太遠了,人是按照省排名在招生,能進入這樣的高等學府的人屈指可數。
而它更厲害的不僅僅在於成績,而是學生的全面發展,雖然說赤霄最近有所改變,但除了在學習上,他看不到他在其它方面還有什麼興趣,他也覺得他並不適合那樣的氛圍。
但是對於赤霄來說,他純潔如白紙一般的神劍沒有這種顧慮,他只是在努力而已。
於是他誠實地點了點頭。
「試一試吧。」
「一中歷史上也除了幾個考上這所大學的學生。」
司延寡淡一笑:「歷年加起來總共有七個,其中有兩個加了五十分,有兩個是讀了三年的『高六』,還兩個是花了幾十萬從省重點高中挖過來的特等生,也就是說,建校歷史上正兒八經真正算是這所學校培育出來不曾復讀的『狀元』就這一個,而且這孩子的父母雙方都是老師,從小就開始『特殊教育』。」
赤霄自然是不能跟他相比的。
「難道你想做『第二個』?」
他並不是瞧不起赤霄,只是覺得人應該接受現實,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可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窮二白的少年什麼都沒有,就是敢想。
赤霄看着他的眼睛,真誠又堅定地說道:「我想讓你做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