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成,姐夫官做到哪,他就把生意做到哪。可兩個人從前一直看好的都是兩個年長的外甥,哪曾想小胖子有今天?
明知道面前是皇帝,還得稱呼鄭大人,應付皇帝那興之所至,天馬行空的問題,兄弟倆那簡直是一張臉都要僵了,笑得簡直是僵硬無比。好容易捱到陸綰帶着劉侍郎過來,兩人幾乎是逃也似地避開到一邊。
而劉侍郎雖說對皇帝算得上是熟悉的了,但此時見到皇帝,他同樣是覺得分外不自然。尤其是當皇帝興致勃勃地問他今天給陸三郎送什麼禮物慶賀元服時,他只覺得自己帶來的那份禮物簡直是太薄了。
沒看皇帝這個不相干的人,出手卻是極其大方?
之前陸綰雖說還不至於炫耀似的給他看——因為東西已經急急忙忙拿回房去珍藏了——但也告訴他是一方玉獅子鎮紙和一枚犀角簪子。而他給陸三郎預備的賀禮,不過是兩本書。
知道無法含糊過去,劉侍郎只能老老實實地說道:「是兩本我府中家人在書坊里搜羅的宋書,據說是宋時名相蘇頌的筆記。蘇頌學究天人,涉獵極廣,算學方面也很有造詣,我也吃不准書到底是真是假,就送了陸三郎,請他自己甄別甄別。」
劉侍郎本以為說得這麼不確定,皇帝肯定沒興趣,誰知道天子竟然笑呵呵地直接對他伸出了手,一副拿來我先看看的架勢。無奈之下,他只能從身後小廝的手中接過一個淺淺的雕漆匣子,雙手送到了皇帝面前。
見人親自接過之後,立時開匣子拿書,隨即一張一張翻閱,看得津津有味,劉侍郎頓時有一種乾脆把書轉送了這位天子的衝動。
好在這念頭他只是稍微一動,就聽到了陸綰的聲音:「時辰差不多了,該行冠禮了!」
皇帝這才戀戀不捨地放下書,重新裝回雕漆匣子還給了劉侍郎,見陸綰招呼過了其他人就匆匆出門,他就笑眯眯地對劉侍郎說道:「你們兩個這親結得不錯。」
沒頭沒腦的這麼一句話之後,他就有些唏噓地說道:「遙想當年我那元服禮,好像還近在眼前,結果一晃已經二十多年了……」皇帝元服禮在本朝並不算常見,因為大多數皇帝在登基前往往是太子,於是在東宮早早就加冠元服了。
而他雖說是太子,但睿宗對他卻並不嚴格,甚至有點放養的態度——因為他那位出身藩王府的父皇認為,禮法也好,那些繁複的經史教育也好,根本就是把太子教成傻子。可是,當父皇不在時,他還是要忍受那些把他當成傻子的大臣。
包括那繁瑣刻板,卻一點都不能錯的禮儀。
儘管皇帝討厭繁文縟節,平時也都喜歡隨心所欲,但這並不意味着,皇帝對禮就真的一竅不通。事實上,不喜歡的東西往往印象最深刻,當這會兒陸三郎的冠禮開始之後,他坐在賓客當中旁觀,輕輕鬆鬆就挑出了不少瑕疵。
發現大多數人只顧着看風度閒雅的張壽和反差極大的陸三郎,他不禁遺憾地嘆了一口氣。這要是當初他剛親政時那一批大臣在……估計能把陸綰和張壽給噴死!正在他腹誹時,就聽到了張壽的聲音;「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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