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為魚肉
很冷。
張軒沒有其他的感覺,只有一個感覺,就是冷。
天氣好像從夏季一下子邁入深秋。
也讓張軒從大都市之中,忽然來到群山環繞之地。所見唯有衰草連天,別無他物。
張軒呵着白汽,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泛起了雞皮疙瘩。不住的用手搓着,不住的踱步跺腳,才能感受到一絲溫度。
他身上的裝束破破爛爛,勉強能看出來上裳下褲,束髮右衽。如果不是他發現自己身體上的一些記號還在,張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還是自己。
「這裏到底什麼地方?」張軒手搭涼棚看向太陽。
他即便是能分清楚東西南北,也找不到一條像樣的路。
「嘩啦啦」,水聲從遠處傳來。張軒跌跌撞撞的向水聲處走去,希望能找到人煙。
「叮叮噹噹。」清脆的鈴鐺之聲遙遙的傳來。
「有人。」張軒瞬息想到,他向遠處看過去,卻發現了在樹木山石之間,恍惚有一匹馬兒的身影。
張軒大喜過望,邁開大腿,大步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有人嗎?有人嗎?」
一股得救的喜悅充斥在他心中,當他繞過一塊等人高的大石頭。眼前豁然開朗。一時間驚嚇具至,讓他反應不過來。
他眼前的幾個人,身上都穿着破破爛爛的,身上到處纏着一些布頭,好像將很多破布纏在身上一樣。
而且他們都梳着長長的髮髻,頭髮都板結在一起。手上各自握住一柄柄長刀,這些刀都好像是黝黑的鐵片一樣,只剩下刀鋒處有一抹亮光。張軒還沒有思考眼前這一切代表什麼的時候。只覺得身子一頓,腳下被什麼東西一拌。整個人就飛了起來。重重的砸在地面之上。他還沒有來得及喊疼,就感受到一股血腥之味撲鼻而來。並不是張軒流血了,而是他聞到了架在他脖子上這把刀上面的血腥味。
這是一把很破的刀,刀鋒上面如同鋸齒一樣,刀柄縫隙之中,還有一些黑色污漬,不過張軒的鼻子告訴他,這並不是什麼污漬,而是乾涸的血跡。
兩個穿得好像是乞丐的人,一個人按住張軒,一個人用長刀壓在張軒的脖子上。
張軒從來沒有讓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一時間驚慌失措,用變了調的聲音,說道:「饒命。饒命。」
人在情急之下,會說出自己最熟悉的鄉音。
張軒也露出了河南話的底子。
「你是河南人?」本來要砍下的長刀忽然停了下來。
「俺是河南人,俺是河南人。」張軒一瞬間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刻意用河南口音大聲說道。
此刻張軒才看清楚周遭。
這裏有好幾匹馬。還有五六個人。
為首的一個人正是坐在小溪邊的大漢,他身上裹着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搶過來的皮襖,上面有一層層洗不下的黑泥。臉上絡腮鬍子將他的嘴都擋住了,連喝水都不大方便。此刻他按着鬍子,拿着竹筒正喝着水,說道:「你是怎麼來到這的?」
濃厚的鄉音。
正是河南話。
張軒脖子上刀微微一松,讓張軒有一點呼吸的餘地。
張軒能聽到自己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躍之聲。
「這絕對不是現代。」張軒大腦在急速旋轉之中,之前他已經有過這樣的猜想。不過那時候他心中還有一個萬一的想法,只是見到這些人,張軒連最後一絲萬一的念頭都打消了。
但是說什麼?告訴他自己是未來穿越過來的,他們會不會覺得自己在耍他們一刀砍了。
唯今之際,只有說他們相信的話。
但是說什麼啊?
張軒對現在是哪個時代都不了解。編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編。
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鄉情了。
在現代老鄉見老鄉,背後打一槍,但是在古代很重視鄉情,即便是大奸大惡之人也並不例外。
張軒猛地大聲哭了起,用河南話說道:「殺了俺吧。」
前兩聲,還有一點假裝,但是一想起了再也回不去了。一時間按捺不住,痛哭出聲,居然止不住淚。
「哭什麼哭。」正在喝水的壯漢說道:「這年
第一卷 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第一章 我為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