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忙碌起來,葉蓁蓁和楊桂鳳好一陣兒沒能進城。
不過倆人也不急,正好給楊小弟時間,邀着小夥伴們使勁去河裏摸魚抓蝦,然後轉手賣給葉蓁蓁和楊桂鳳倆人攢起來。
一直攢了有半個月,因為連續兩天下大雨,地里的泥巴都被淹住了,春耕才不得不暫時停了下來。
這一停,不能下地,別的事兒照樣幹不了啥,大傢伙兒都閒了下來。
葉蓁蓁和楊桂鳳卻一點不閒,就連滕建秀倆口子都跟着倆人忙得跟陀螺似的。
魚蝦都是要清理的,黃鱔泥鰍也都是要開膛破肚的,這些都要水。
光是木盆接了屋檐水還不夠用,楊華明便主動幫着她們擔水,不敢讓她們把東西帶到河邊或者井邊去,被人撞見了不好。
滕建秀則動手幫着她們破小魚,洗河蝦,一雙長滿卷口的手泡脹之後,顯得又白又粗。
燒火的時候再一烤,幹得又癢又疼。
一邊燒火,一邊忍不住用手撓來撓去。
站在灶台邊舉着鍋鏟等着翻炒的葉蓁蓁沒有錯過這一幕。
「桂鳳,你去我房間裏把我買的蚌殼油取一盒過來唄。大娘的手發癢了,肯定是太幹了,你拿來給她擦擦試試。」
楊桂鳳聞言,立馬手舞足蹈的出去了。
滕建秀見狀,忙擺了擺手。
「不用了,我這手泡了水就這樣,等過兩天就好了。」
蚌殼油擦了也只管一時半會兒,給她用等於白糟蹋。
「大娘你也說了,要癢個一兩天呢,那多難受啊。我剛才就應該想起來的,這一忙給忘了。」
「哪有那麼金貴,我們這輩人,這幾十年不也沒擦過,也照樣活過來了。現在老都老了,你們小姑娘好生擦擦才是正經,才十幾歲呢。」
正說着,楊桂鳳又蹦蹦跳跳回來了,一邊走一邊掰開了蚌殼,走到了滕建秀身邊。
「大伯娘,你可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喜歡跟着蓁蓁掙錢不?就是想等我像你和我媽這個年紀的時候,不說手像現在這個時候又嫩又白的,起碼手上開了卷口,能買得起蚌殼油擦擦,少痒痒兩天啊。」
說着,摳了一塊蚌殼油,拿起滕建秀的手就給她抹了起來。
那粗糙的手掌,看着的時候只覺得有些心酸,可摸起來,那刺人的手感,讓她忍不住想落淚。
她媽的手也是這樣,之前甚至更嚴重。
卷口,倒簽,滿手都是,閒下來的時候她還喜歡用手撕拉,只見旁邊兩條縫,常常帶着淡淡的血痕。
也是最近,蓁蓁給她買了蚌殼油和雪花膏,她每天晚上睡覺之前強迫着她塗塗抹抹,才稍微好了一些。
大伯娘因為沒人照管,卷口比她媽的還要嚴重。
想到這裏,楊桂鳳不由將用完之後的蚌殼扔到了旁邊正坐着抽煙歇氣的楊華明衣兜里。
「大伯,這個蚌殼油就給你了,以後每天晚上讓大伯娘塗一塗知道嗎?」
楊華明拿起那蚌殼油聞了聞,還帶着幾分淡淡的清香。
「你倒是會裝大方,這不是人家蓁蓁的東西嗎?你啥時候都能給人家的東西做主了?」
葉蓁蓁聞言捂着嘴笑了。
「楊叔,給大娘用吧,我還有別的可以用,再說了回頭我想用可以再買的。」
楊桂鳳本來還有點兒不好意思,一聽葉蓁蓁毫不計較,忙回頭朝着楊華明得意的揚了揚下巴。
「我跟蓁蓁關係好着呢,不過一個蚌殼油,回頭我買了還她就是了。」
楊華明聞言,回首看了看滕建秀冒着油光的雙手,她果然沒有再不停的撓痒痒了,便安心把蚌殼油收下了。
「你說好了,回頭可要買來還給人家啊。我就當這一個,是你買來孝敬你大伯娘的。」
一句話,逗得葉蓁蓁和楊桂鳳都哈哈大笑起來,兩個姑娘活潑可愛,還懂得心疼人,實在是討人喜歡。滕建秀看着她倆笑,也情不自禁咧開了嘴角。
幾個人,正其樂融融呢。
忽然,就聽見門外傳來了一道悽厲的哭聲。
「大伯!大伯!你要給我做主啊!」
聽見那聲音,楊華明還沒反應過來,楊桂鳳就先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