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呀?」
楊華倫不滿蔣英拍掉了他的筷子。
誰知道蔣英反而怒目瞪了他一眼,「吃吃吃,你就知道你自己這張嘴。這都是葉同志提來的米糧,整治的飯菜,你就想自己吃獨食啊?皮蛋,去喊你大伯大伯娘過來吃飯了。」
楊華倫愣了一下,隨即瞭然。
的確,葉蓁蓁住在他大哥家裏,做一頓飯沒道理只給他吃,不給他大哥倆口子吃。
「那,那等他們就是了嘛。誒,對了,剛剛我聽你吼桂鳳了,你吼她做什麼?」
「你管我?」蔣英想起剛剛的烏龍,有些面紅耳赤,忙瞪了楊華倫一眼,轉身走開了。
很快,楊華明和滕建秀就被楊小弟喊了過來,一進門就看到一桌子香噴噴的飯菜,咽了咽口水,卻有些不好意思落座。
「蓁蓁,前兒才做了一盤子螺螄,今天怎麼又做了這麼多?這一桌子菜,得費多少油啊?」
瞧着每一盤菜底下都沁着一層紅油,滕建秀都忍不住替葉蓁蓁感覺肉疼。
「我也是這麼說的,這孩子手太鬆了,也太鋪張了。嫂子,你以後可管着她些。」
蔣英附和着滕建秀,就連楊華明也幫着妯娌倆,最後說得葉蓁蓁再三承諾以後再也不那樣了,兩家人才安分坐下來開吃。
等動了筷子之後,就再也沒人顧得上說什麼了,直到把桌子上的碗盤全部干翻。
最後,兩個男人撫摸着肚子意猶未盡的坐在月下閒談。
滕建秀和蔣英心疼兩個女孩子,把她們攆出了灶房,妯娌倆湊一塊兒一邊扯家長,一邊將盤子底下的油水弄到一起,琢磨着一家分一半,明天一天的油水都夠了。
在北郴這邊有個小習俗,是關於八月十五的,是以前流傳下來的,但不知道具體什麼時候。
八月十五這一晚上,半大不小的孩子可以偷偷的去別人家的地里偷瓜果蔬菜之類的東西,也有人去水田裏偷過人家的鴨子。
至於為什麼會這一天晚上去偷,有傳說是因為這天被偷了東西的人家不能罵人,如果罵了,會被月亮割了嘴巴。
到底有沒有人被割過嘴巴沒人知道,但這個偷東西的事情倒是被人記住了,一直傳了下來。
吃過了飯後,楊小弟就按捺不住一年的等待,興沖沖的跑去找自己的小夥伴去了。
現在的土地還沒下放,自家的自留地屁股大一塊,種不出什麼東西來。
楊小弟他們一幫孩子,看中的是村子裏還沒開挖的地瓜地。
當然了,為了防止莊稼被禍害得太厲害,楊華明也是安排了人到處巡邏的,不會放任大傢伙兒肆無忌憚的去偷。
葉蓁蓁和楊桂鳳都算是大姑娘了,對這種事情倒是沒什麼興趣,借着月色,葉蓁蓁拽着楊桂鳳出了門。
「蓁蓁,天都黑了,外面蚊子又多,你拉我出來幹什麼呀?」
「抓青蛙……」
她沒忘記剛剛飯桌上的寂靜無聲。
那些東西,他們全部都吃的津津有味兒,要是弄了去賣,一定會很好賣的吧?
葉蓁蓁暗暗琢磨着,腳步放得很輕很緩,耳朵機敏的竊聽着周圍的一舉一動。
「剛被我媽罵了一頓,你還敢抓青蛙啊?」
看葉蓁蓁還要抓青蛙,楊桂鳳一臉驚訝,當着她媽的面說再也不敢的那個人哪兒去了?
「我抓來又不是為了自己吃,桂鳳,你想不想改變自己的命運?」
桂鳳更懵了,吶吶點點頭,「我想啊,可這抓青蛙難道能夠改變我的命運?」
這兩件事,能有什麼關係?
「桂鳳,別說你,就連我都無法保證自己以後的命運是個什麼樣子,所以別的我也幫不了你太多。但有一點,你可以幫助你自己。」
改變命運,這是桂鳳最心心念念的事兒,聽着葉蓁蓁的口吻不像是開玩笑,桂鳳一下子挺直了脊背,來了興致。
「怎麼做?」
葉蓁蓁見她果然上了勾,索性也不抓青蛙了,直接拽着桂鳳的手,坐到了曬場邊上,吹着河風小聲說話。
「光憑一句不嫁,你爸媽是不可能讓你不嫁人的。自古以來,男婚女嫁天經地義,你我都躲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