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前已經找人查過畫中女子是何人。
說來真是有趣啊,誰又能知道呢,這位滄州大地上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竟一心戀慕那位神州太子妃。
小白貂被太子妃抱在懷裏,那說明……這小白貂應是太子妃喜愛的寵物吧。
容姍姍這膽大妄為的賤人,險些傷了小白貂,以陛下對那人的喜愛程度,怎麼可能容她繼續留在宮裏礙眼。
更何況……陛下心中對容厲兄妹二人的厭惡,早就已經溢於言表。
如今劉家樹倒猢猻散,劉太后又被嚇破了膽子不敢管事兒,呵,也就容姍姍闇櫊蠢貨,看不懂目前的局勢。
平山鎮那會兒,小白貂為何會在陛下那裏,這一點容喻湖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這又有何妨呢。
這些問題已經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反正容姍姍這根眼中釘,她早就想要拔除了。
是她自己找死,怨不得任何人。
……
綠林別院
二皇子侷促難安地坐在石凳子上,好似有什麼東西硌着他屁股似的,左右晃動,搖搖欲墜,根本就坐不住身形。
「陛下駕到。」
小太監尖尖細細的叫聲,當即讓這位驚弓之鳥般的二皇子跳了起來,戰戰兢兢回頭,便看到一道頎長松竹般俊雅的身影,緩步走入臨水而築的亭中。
亭外楊柳細細,荷香漫漫,恰是一片好風光。
然則二皇子卻一身冷汗熱汗交錯而至,滿頭大汗,連腦袋都不敢抬一下。
「臣,臣……見過陛下。」二皇子猛地撲倒在地,聲淚俱下地叫道,「臣,臣罪該萬死,悔不該,聽,聽信侯家人進讒,作出此等豬狗不如之事。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二皇兄,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斷月笑吟吟地,伸手將他扶起,輕輕按在石凳上。
二皇子渾身僵硬難以言語。
他只覺得扶着自己肩膀的那隻手,冰涼刺骨,仿佛是從地獄中探出來的,一隻白骨凜凜的鬼手。
二皇子如篩糠一般的顫了顫。
斷月則笑呵呵地拍了拍他,「你如此害怕做什麼。二皇兄。」
二皇子恨不能軟趴趴地滑落在地,勉強支住身子,與斷月對視了一眼。
只覺眼前青年,桃花般昳麗的眸子內,儘是冷光絕情之意。
他心想,一個從下星域上來的年輕人,這段時間的改變,不可謂不大。
當初的這個人,可不會像現在這般,光只是坐在自己對面,就讓人心生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人真得會改變這麼多的麼?
「喝茶,二皇兄。」斷月將一杯冒着溫熱氣息的茶水推到二皇子面前,淡淡一笑道。
二皇子盯着那杯茶水,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求饒,「陛,陛下,陛下啊!臣,臣罪該萬死,但但還請看在父皇的面上,饒、饒我一回吧。」
「二皇兄,你慌什麼,你以為,朕是在茶水裏給你下了毒的麼?」斷月風輕雲淡地笑了笑,抬頭看向水榭外被帶進的一人。
「二皇兄,你瞧瞧,你快瞧瞧是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