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夸父站在一張檀木桌子前,手裏拿着一隻狼豪正在狂書,是辛棄疾的《破陣子?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特別是在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本來的楷書變成了狂草,他寫完了就將狼豪扔到昂貴的地攤上,墨跡染黑了一方白色的地毯,他有潔癖,所以很多東西都是白色的。
按理說,他一個這麼年紀的男人,有錢有勢,什麼都不缺的,不應該寫這首不合時宜的詩詞,可是李夸父別看表面是個身體不好的紈絝,可是他的內心更有自己為什麼不能殺敵的感慨,也就是說,這人其實內心充滿了暴虐之氣。
之所以說自己白髮生,是因為他一直到現在一切都是被某個人安排好的,這種安排讓他發現雖然只有二十七八歲,卻有五六十男人的心事,因為就算是等到死就是按部就班。一個男人如果不能找個機會去放肆一番的話,那麼他的生活是不完整,至少對於他來說是如此的。
他不喜歡的辛棄疾的「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因為他覺得男人就應該時刻準備打仗,時刻準備去死。
可是當曹青這個自己一直認為是自己的人變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其實也不是那麼情願地看待這一切。
雖然說打江山很難,可是他更加不想守着,因為這種感覺像是個烏龜,這次的事雖然不大,可是他要向家裏的人顯示自己的存在,他一直都不喜歡黑色,因為他有潔癖,可是他突然發現,如果自己不沾這個話。這一輩子就別想親自見血了。
可憐白髮生,他現在不就是如此嘛。
握緊白淨的拳頭,李夸父看着外面的一隻伯勞落在一個花枝上,嘴裏叼着一隻麻雀。正在進食,不由得笑道,「就算是小,也要吃肉。」
潔白的臉上,帶着一絲瘋狂的潮紅。
周驚蟄畢竟還是有點能量的。掛了電話,看着喬六指道,「你要報復你兒子被殺的事,人已經給你喊來了,現在還要帶我走?」
喬六指不是個蠢貨,絕對不是的,因為如果是個蠢貨的話,早就死了,可是這個人卻又有一點別的人沒有的東西,那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帶走不行的。你這麼細皮嫩肉的,聽說還有一個不錯的女兒,也是細皮嫩肉的,我兒無福消受,我幫他就是了,不過你現在要是不跟我走的話,那些人手上可不乾淨哦。」喬六指說完轉身就鑽進了麵包車,車子就開走了。
周驚蟄貝齒都要咬碎了,自己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雖然她也不知道不是葉凡弄死喬老四的,可也暗自罵了一句,給老娘添亂。
鑽進車子,跟在喬老六的車子後面。看着路的方向,竟然是微風古語方向。
葉凡看着吃飽了肚子,正在那裏打嗝的琉璃,溫柔地笑道,「吃飽了?」
琉璃這些年可能第一次吃這麼多,有點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是的,大哥哥。」
「那就好,你先睡一會,過幾天我帶你回家。」葉凡想了很久,最後還是覺得讓這丫頭跟着自己的父母最好,因為葉和生真的是個教育孩子的好幫手。
「大哥哥,你不會不要我吧?」剛剛還是笑眯眯的小丫頭,忽然眼睛含淚地看着他問道。
「怎麼會呢?我可喜歡小琉璃了。」葉凡看着這丫頭,就想起了自己的妹妹,葉明明,從小到大,她要是哭了,自己就慌神了。現在一看到她的樣子,就將她抱在懷裏,心疼地說道。
「我爺爺是不是死了?」小丫頭忽然問了這麼一句,讓葉凡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沉默不語。
「大哥哥,我知道爺爺去了,他曾經說過我是赫連家百年一見的天才的,所以我感受的到,只是如果有一天大哥哥也不要了,我就去找爸爸媽媽了,他們已經拋棄了我一次了,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吧?」
這個時候,她的話帶着一絲成熟,只是這種成熟卻讓葉凡覺得心中發酸,這個孩子,葉明明這個時候只是習慣了自己和要吃的,可是她懂得這麼多。
「他們都該死。」葉凡現在有點後悔放過那些讓他們乞討的傢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