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科在過河的途中就遭遇了遼軍,可他卻視而不見。
上了岸之後,滿地的屍骸讓他有些噁心。
「嘔!」
他忍不住回頭乾嘔了一下。
「這是武人?」
才將躲着吐了許久的唐仁出現了,他鄙夷的道:「武人就算是飲血也該甘之如醇,你這個算是什麼?」
他對保德軍先前的反應有些不滿,所以藉機發作。
「先前為何不動手?」
若是兩岸一起動手,今日遼軍能逃回一半船隻就算是祖上積德了。
許科苦笑道:「鈐轄,某不知啊!再說遼人兇狠,大宋從未率先動過手……」
以往誰敢和遼人動手?你這個讓我措手不及不說,後果誰來承擔?
興奮在漸漸散去,那些將領都憂心忡忡的看過來。
唐仁很是淡定的道:「此事要從幾邊來看,遼人在雄州被待詔打了一巴掌,京觀至今依舊聳立在河邊,南京道士氣大跌,這是起因。」
折繼祖點頭道:「遼人蠻橫慣了,吃虧就要找茬!」
任何一個地區老大都會是這個德性,當年的漢唐同樣如此,吃虧了就要收拾你。
「雄州那邊眾目睽睽,遼人不好下手,就衝着這邊來了,想打壓咱們的士氣,可能讓他們如意嗎?」
唐仁從容的道:「今年的大朝會取消了,可賜宴卻依舊有,朝中是待詔出面,席間遼使使人挑釁待詔,隨後……」
他看着這些武人,揮拳道:「待詔只是派出了身邊的家人,一刀就結果了遼人的勇士!」
那麼厲害?
遼人的勇士自然不俗,沈安的家人……他從哪找來的牛人?
「待詔來信給某說,遼人色厲內荏,實則早就習慣了安穩的日子,一旦開戰,歲幣就會取消,遼人可有好處?沒有!」
每年的歲幣在遼國的財政預算里佔據了不少比例,一旦大宋取消歲幣,耶律洪基也要頭痛了。
而他頭痛之後,定然會開戰,從小到大,從襲擾到大戰……非得要把這個錢搶回來不可。
「……汴梁周邊的禁軍在操練,這讓遼人有些慌了,於是他們在挑撥,想讓西夏人和大宋打起來。西夏人在蠢蠢欲動,可他們偷襲秦州失敗。李諒祚不是傻子,所以他在觀望,於是遼人就忍不住了……」
「他說的可有道理?」
許科低聲問道,目光中多了狐疑。
他覺得唐仁的模樣更像是在蠱惑,像是個騙子。
折繼祖淡淡的道:「他是沈安教出來的……」
許科微微皺眉道:「沈安?」
「有問題嗎?」折繼祖彬彬有禮的問道。
許科說道:「沈安看不到這裏。」
這話隱晦的說沈安是說大話。
折繼祖淡淡的道:「老夫信他。」
許科愕然,說道:「因為折克行嗎?」
這話裏帶着些許質疑:你是因為侄子的緣故,所以才無條件信任沈安嗎?
「……不必擔心遼人會如何,一旦他們越境,那就趕出去。若是他們不肯出去,那就打!」
唐仁結束了自己的講話,臉上還帶着些紅暈過來了。
折繼祖平靜的道:「遵道如今是萬勝軍的都虞侯,這裏面沈安起到了關鍵作用。但老夫信他,是因為他的一言一行……」
唐仁這才知道他們兩人剛才在嘀咕些什麼,他盯着許科,說道:「在朝中,連官家和宰輔在外事上都要聽取待詔的建議,你以為這是為何?」
啥?
許科只是個武將,而且還不是大佬,哪裏知道朝中的情況,所以才會質疑。
此刻唐仁這麼一說,他馬上就拱手道:「是某說錯了。」
官家竟然要聽取他的建議,那麼唐仁是他教出來的,對遼人的判斷可準確嗎?
許科請罪後就誠懇的說道:「遼人若是來試探,咱們驅趕就是,此次殺了不少人,他們可會報復?」
唐仁一番話忽悠了軍士們,可卻忽悠不了許科和折繼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