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清晨很冷,雄州的清晨很潮濕。
萬籟俱靜,春天在此刻毫無聲息。
馬蹄聲撕破了寂靜。
戰馬列陣前沖。
遼軍在得意,他們覺得今日可以一掃晦氣。
當宋軍前方突然往兩邊散開時,遼軍軍中發出了一陣大笑。
「他們怕了,哈哈哈哈!」
遼軍的自信保持了上百年,從未被動搖過,所以那種驕狂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的。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那些宋軍手中亮出了火摺子。
被點燃的瓦罐在騎兵的手中甩動着。
當感覺速度足夠了之後,鬆開手,陶罐就飛了出去。
正面,折克行率領五十騎拖到了現在才到。
天邊的魚肚白映照着長刀,折克行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在看着前方。
「轟轟轟轟轟!」
密集的爆炸在遼軍中間發生,無數火焰迸裂。
人馬的慘叫充斥着耳畔,折克行已經逼近了遼軍。
長刀劈開阻攔,從對手的正面劈砍進去。
鮮血噴濺出來時,折克行已經沖了過去。
被陶罐炸的損失慘重、暈頭轉向的遼軍在整隊,可折克行的及時殺入打亂了他們的算盤。
遼將知道必須要重振士氣,而最好的辦法就是斬殺當面的宋軍,所以他帶着集結起來的數十騎衝殺過來。
折克行的刀法越發的簡練了,沒有什麼招式,就是各種劈砍,但速度和角度,以及時機的掌握卻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鐺!
遼將的一刀劈砍被折克行擋住,隨即雙方即將錯身而過。
折克行反手一刀,遼將橫刀格擋,長刀順着下滑,嚇尿了遼將,他不顧危險極力往後縮着身體。
長刀最終在戰馬的背上留下了一記傷痕。
戰馬遭此重創,猛地人立而起。
遼將雙腿夾住馬腹,憑藉着高超的騎術控制住了戰馬。
而折克行就順勢殺了進去。
從未有人能扛過他兩刀,第一刀之後,他的第二刀來得又快又刁鑽,等對手反應過來時,基本上已經涼透了。
直至他遇到了一個高大的遼人。
這是遼軍中的勇士,他手中的長刀比旁人的更厚重。
鐺!
折克行擋住了第一刀,長刀微微下沉,但這並不是因為他的力量差,而是因為他是防禦方。
遼人顯然有沒想到看着不算高大魁梧的折克行竟然能擋住自己的一刀,隨即長刀回收,及時擋住了折克行斬向肋部的一刀。
這是個好手!
折克行眸子一縮,興奮襲來,久違的血勇驅動着血液開始燃燒。
鐺鐺鐺!
他連續劈出三刀,遼人連續格擋,在第三刀時顯露頹勢,長刀緩了一瞬。
就是這麼一瞬,讓遼人的眼中多了絕望之色。
長刀閃電般的貼着他的手臂斬殺上去,一路滑過肩頭,從他的腮幫子那裏斬殺進去。
長刀遭遇了堅硬的頭骨,順勢從遼人的右眼那裏出來。
一張臉被斜着幾乎劈成了兩半,鮮血從傷口中迸射出來。
「吼!」
遼人大吼一聲,長刀奮力劈砍。
鐺!
折克行及時收刀格擋,遼人的右眼完全被廢,左眼因為臉頰被割開的原因而不停的眨動着。
長刀再度出擊,這次是脖頸。
人頭垂落,鮮血飆射。
折克行單手拎住人頭,策馬回頭,瘋狂的喊道:「某是折家子!某是折家子!」
從父親折繼閔去世後,他就像是一頭孤狼,彼時還幼小的孤狼。
他被送到了京城,說是人質,實則就是府州那邊不想因為他的身份發生內鬥。
折繼閔的兒子,按理就該繼承府州知州的職務。
可他太年少,不管是朝中還是府州折家內部都不可能會同意,於是他沉默着去了京城。
可年少不是沒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