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太缺德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第二天的皇城前,宰輔們聚集在一起,韓琦低聲道:「那個官員當眾反戈一擊,文彥博他們丟人顯眼不說,氣勢也低沉了不少。」
「你怎麼知道是沈安做的?」包拯不滿的道:「那孩子老夫知道,最是純良不過了。」
韓琦氣得笑了起來,「希仁你就庇護着他吧,什麼純良,他若是純良,老夫就是君子!」
「你難道不是君子?」包拯覺得韓琦能有這個認知很難得。
「老夫當然不是君子。」韓琦提高了嗓門,瞥了邊上的文彥博一眼,「真正的君子那只有範文正。不過老夫也不是小人。」
這時候老冤家富弼捧哏了一下,「為何?」
「因為老夫從不說自己是君子!」
韓琦這話聽着有些歧義,但在場的都是聰明人,旋即就明白了。
「沈安那句話老夫很是贊同,缺啥補啥。不是君子卻想裝作君子,於是最喜吹捧自己是君子。真正的君子如範文正,他何時吹噓自己是君子了?」
這話打擊面太廣了,堪稱是地圖炮般的橫掃皇城前。
那些竊竊私語都停下來了,無數人默默看着韓琦。
這是惹眾怒了,一般人馬上會閉嘴……可韓琦是誰?
他大笑一聲,說道:「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是君子你們就坦蕩蕩,別沉默看着老夫,有本事就來噴,沒本事就學小人閉嘴。
尼瑪!
這個老匹夫,真的有膽量啊!
富弼都搖頭嘆息,顯然是被韓琦的自殺式攻擊給震住了。
「沈安來了。」
咳咳!
馬上就傳來了不少咳嗽聲,仿佛來的是寒冷的北風。
「都好啊!」
沈安啃着羊肉包子來了,順帶打個招呼。
文彥博見他和沒事人似的,就微笑道:「這般晚?」
旁人這麼問不打緊,文彥博這麼問,就要小心是否有陷阱。
這是大家的共識。
你該如何回答?
最好的答案就是『路上堵住了』。汴梁繁華,大清早也會堵馬。
沈安笑眯眯的道:「是啊!」
邊上為他想了無數答案的官員們都被梗了一下。
是啊!
這個答案如何?
很文春雨式的答案。
進可攻退可守,關鍵是還氣人。
是啊!
哥就來晚了,你要怎地?
妙哉!
韓琦不禁贊道:「說得好!」
文彥博笑了笑,「年輕人,要勤奮。」
這話含義頗深,隱藏着一層意思:年輕人,別夜夜笙歌,那樣沒好處。
「多謝文相教誨。」沈安拱手,笑道:「某常聞老人要少欲,如此方能長壽,敢問文相可對?」
韓琦捧着肚腩,突然就爆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周圍的人都在笑。
包拯罵道:「這個缺德的小子!」
老年人少欲,所以你文彥博在羨慕我沈安能夜夜笙歌?
這裏算得上是老人的臣子不少,一傢伙被這番話給弄的想吐血。
文彥博點頭道:「清心寡欲,可心靜,你可體悟一番。」
老文信佛,所以他說這話沈安是信的,於是正色道:「多謝文相指點。」
這小子還是明事理的。
文彥博微微頷首。至於昨日和今日的口舌交鋒,他並未放在心上。
所謂黨爭,那必然是延綿十數年,甚至是數十年,朝夕的勝負算的了什麼?
他很是大度的笑了笑。
沈安過去,韓琦譏諷道;「沈安你可是要出家?若是想去,老夫送你度牒。」
度牒就是大宋的出家許可證,沒這個東西你就是野和尚。
沈安拱手,一本正經的道:「只要大宋還有對手,某的熱血就冷不了。」
這話有批駁文彥博清心寡欲之嫌。
韓琦笑道:「為宰輔者,為君理陰陽,每日事務不斷,哪裏能清心寡欲。」
這是追殺。
老文,你這個清心寡欲要不得啊!
和尚可以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