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很是有些吃驚地看着距離自己極近,卻又似乎極遠的年輕女子。
這,不似他平素里見到的藍可盈。
他從她通身瀰漫的冰冷氣息中,感覺到了殺意,也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男人的眼瞳再次震了震。
卻也不及他心底里在這一刻震撼的十之一二。
可盈,可盈,可盈她……
一股不安的感覺自他的心底里油然而生。
他下意識地側了側身體,讓自己可以繼續擋着史廳與那司機的目光。
同時也向藍可盈的方向移動了幾步。
一把握住了藍可盈的握槍的手腕。
「可盈。」
男人的指尖是淡涼的,可是男人的手掌卻是帶着淡淡的暖意。
藍可盈微微側首,烏黑的眸定格在江月白的臉上。
看到他毫不掩飾的擔心,藍可盈卻是勾唇一笑。
笑容明媚。
這一笑之下,仿佛百花盛開。
那環繞着她周身的冰冷氣息在這一刻也仿佛冰雪消融了一般,
這一刻,就是春回大地。
江月白的眼裏閃過放心。
同時他的聲音也緩了下來。
「可盈,我沒事兒。」
藍可盈點了點頭。
然後右手一動,黑洞洞的槍口從李琳的嘴裏拿了出來。
只是,她的目光卻又意味深長地在李琳的臉上落了落。
槍拿開了,李琳只覺得自己一直繃緊的那根神經也終於可以放鬆了,她整個兒人立刻如同爛泥一般癱倒在地。
她明明沒有去看藍可盈,可是藍可盈這一眼看過來的時候,還是讓她只覺得自己仿佛是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
史廳長與那個司機,兩個人也終於回過神來了。
史廳長三步並做兩步地衝到了藍可盈的面前。
「你這丫頭的膽子也太大了。」
剛才,這丫頭居然在她和江月白兩個人同時被槍指着的時候,動了起來。
那一刻,他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但是現在一回過神來,方才感覺到,夜風吹來,背上是一片涼嗖嗖。
身上的襯衫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汗濕透了。
面對史廳的怒責,藍可盈低頭認錯。
「對不起,史廳長,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史廳長氣得鼻子都歪了。
「還下次,你這個丫頭膽子也太肥了,還下次,這樣的事兒,一次就夠了,還下次個屁!」
司機偷眼去瞧自家廳長。
心裏也明白,自家廳長這是真的被氣狠了,你聽聽這都飆髒話了。
江月白忙將藍可盈擋在自己身後。
「史廳長,可盈這是為了救我。」
史廳長的目光在江月白的臉上溜了一圈。
氣兒居然沒消。
「你們,這一個二個的,都不是讓人省心的。」
被人用槍指着的時候,他也遇到過。
年輕的時候。
雖然已經過去十幾近二十年了,可是那種感覺他卻一直沒有忘記。
當時他通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到了後來,對方被同事兒們制服的時候,他的腿兒都軟了,差點沒癱下去,腦門上的汗流得跟小溪似的。
可是現在,你再看看,這兩隻。
被槍指着的時候,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現在的年輕人,果然膽子要比自己當初肥上太多了。
江月白……
這位江博士,自己是知道的,一向很知道分寸。
而且,自己也沒有什麼立場來責怪江月白。
可是藍可盈這丫頭。
自己必須好好地說道說道才行。
雖然他不是藍可盈的頂頭上司,可是卻是藍可盈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
「藍法醫,你知道不知道身為一個法醫你最應該做的是什麼?」
藍可盈知道。
「驗屍。」
答得好順溜。
史廳長氣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