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兩天前顧二等人的屍體被吊掛於祠堂前的老槐樹下,整個村子便陷入了激流涌動的氣氛之中,所有人都滿腔熱血,似是早盼着這一天的到來。
勇無畏懼是好事,不過在懸殊的實力差距面前,所謂的勇氣與熱血並無多大意義,所以這幾日趙山崗頭疼的很,因他始終未能想出比較周全且有把握抵抗伏桑山的計策。
早飯依舊是四碗稀粥,二妮仍如每天一樣粥剛端上來就咕嚕咕嚕喝完了然後眼巴巴看着別人的碗,趙山崗也還是像每天一樣喝了幾口,然後把剩的半碗推給了小丫頭。
「沒臉!」阮青蘭啪地一下拍開二妮髒乎乎的小手,把粥碗又推給了趙山崗,瞪眼道,「每日只吃那幾口,自己身子如何不知道?」
趙山崗又把粥碗推給了淚眼汪汪的二妮,倒不是他不餓或是多麼心疼小丫頭,只是幾日來的壓力讓他實在沒胃口。
「我吃飽啦,喏,小妹吃吧,阿爹也吃。」
大妮把自己剩的半碗粥推給二妮,把趙山崗的粥碗給他推了回來,最後這小丫頭還裝模作樣地伸了個飽飽的懶腰,看得趙山崗呵呵直樂。
「東河不是送來米了,今後多放些。」趙山崗看着稀稀的飯粥道。
前兩日柳東河等人去縣城買了八石米回來,給村中參與此次反抗之事的四十三戶均發了十五斤,餘下的作為後備保障,而本來柳東河是打算給他們家多分些的,但被趙山崗拒絕了,並叮囑此事務必要人人平等。
「眼下村子命運未知,你又不必像他人一般每日耗費體力,儘量省些吧。」阮青蘭把自己的半碗粥推給了大妮。
趙山崗明白她的意思,「放心吧,以後我活着就不會讓你們娘仨餓肚子。」
阮青蘭愣了下但並未說什麼,轉口道,「老爺子藥沒了。」
趙山崗嗯了聲,見阮青蘭一直盯着他,解釋道,「一來家裏沒錢了,二來如今已來不及去縣城抓藥,三來老爺子歲數到了,加之臥床多年,如今的身子與喝藥與否已無多大關係了……」
「阿爹,爺爺昨日說他快死……」
啪!
「胡說什麼!」
剛剛張口的二妮被阮青蘭狠狠打了一巴掌,小丫頭委屈的眼淚立馬就劈里啪啦落下來了,大妮趕忙過來哄小妹,可她也不明白阿娘為何如此生氣。
打完二妮的阮青蘭身子僵了僵,隨後也沒說什麼,徑直去北屋給老爺子餵飯了。
趙山崗嘆了口氣,他知道阮青蘭剛那一巴掌實際上是打給他和她自己的。
……
幾日來趙山崗一直在琢磨計策,還未去看大家的訓練情況,於是下午,他與柳東河一同出了門。
村前祠堂外,炎炎烈日之下,陳朽木正領着四十來名漢子兩兩一組訓練搏鬥,所有人均汗如雨下喊聲洪亮,而三具已腐爛發臭的屍體仍吊在不遠處的老槐樹下。
「怎麼樣,不錯吧?」一身汗水的陳朽木笑呵呵過來道。
柳東河點點頭,經過幾日的訓練,大家光看氣勢便比最初時強了許多,不過他見趙山崗一直未作聲,問道,「哥哥覺得如何?」
趙山崗仍舊沒說話,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一群莽漢掄圓着膀子互毆。
半晌後,他指着前方的人群問,「那個……還有那個叫什麼?」
「小個子叫葉雲,大塊頭叫祝大柱。」
陳朽木得意道,「山崗兄弟好眼力,這二人無論身手箭術均是所有人中最出眾的,一打二甚至一打三絕不在話下!」
「叫他們過來。」
「葉雲,大柱……」
趙山崗看着身前的兩個年輕人,叫葉雲的小個子眼神又黑又深,而那祝大柱的眼睛很清很亮,這與剛剛二人的搏鬥方式也很吻合,一個兇狠一個剛猛,這並非訓練出來的,而是本能或叫天性。
「聽陳大哥說,你們二人身手和箭術均非常厲害?」趙山崗樂呵呵看着二人。
「嘿嘿,比柳大哥陳大哥及聶大哥還差些。」大塊頭祝大柱嘿嘿道。
「那是你。」小個子葉雲冷淡道。
趙山崗笑着點點頭,「那比我這個半廢之人如何?」
「啊?」倆人都一楞,村中都知道趙山崗曾從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