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卨看到趙構的臉色,嘴角泛起一絲獰笑,決定再添把火,轉頭問後列一個白須官員:「何大人,見到皇上不拜,該宋律該當何罪?」
那名何大人掛着一個禮部侍郎的頭銜,雖然宋朝的禮部已經名存實亡,這個侍郎也是個虛銜,不過禮儀方面的事情他或多或少還是懂一些的。
那個白須官員悄悄瞄了一眼賈似道和韓侂胄,心中暗暗叫苦,這些神仙打架,害得凡人遭殃,不過如今滿朝文武的視線都在他身上,甚至連皇帝也看着他,他只好硬着頭皮說道:「這……犯了不敬之罪,理應杖責三十。」
其實宋青書的行為已經涉及到了不尊敬皇帝,是大不敬之罪,按律當斬,但那何大人當了幾十年官,又不是缺心眼,哪會憨直地實話實說。
若是一個普通老百姓殺了就殺了,可這宋青書手握二十萬大軍,是割據一方的霸主,而且看樣子和賈似道、韓侂胄有着密切的關係,他若是說個按律當斬,豈不是弄得所有人下不了台來,到時候一點緩和的餘地都沒有。
万俟卨眉頭大皺,心中暗罵:這個老東西老奸巨猾,玩這種文字遊戲。不過他也清楚,皇上絕不會因為這件事就下令斬了宋青書的,便見好就收:「何大人德高望重,熟悉各種禮儀,既然何大人這樣說,那就無疑了,來人啊,將宋青書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趙構依舊一言不發,仿佛默認了這一切,万俟卨畢竟是百官之首的宰相,殿外的侍衛見皇帝沒有異議,便跑了進來將宋青書圍住,其中兩人伸手試圖將他拉出去,可惜手剛碰到對方的身體,便被一股無形的氣勁震開,跌倒在地上摔成了個四腳朝天。
万俟卨見狀不僅不生氣反而心花怒放,心想就等着你這樣呢:「大膽,竟敢反抗,來人啊,給我拿下!」
韓侂胄暗暗叫糟,急忙出列說道:「皇上,宋青書畢竟是外國使臣,正所謂兩國交戰不斬來使,若我們對他處以杖責,傳出去實在有辱皇上聖明。」
万俟卨在旁邊冷笑連連,陰陽怪氣地說道:「外國使臣,敢問姓宋的是哪一國哪一家啊?」
韓侂胄呼吸一窒,心中惱怒異常,可是他自知口才不是万俟卨這種專玩陰謀詭計的對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還真不能下跪。」一直沉默的宋青書終於開口了,一出口便是石破天驚,「而且不僅不該我跪,反而應當貴國皇上來拜見我。」
&膽!」
&妄!」
&賬!」
金鑾殿中頓時譁然,一群人議論紛紛,趙構臉色陰沉得快滴出水來,韓侂胄更是急得直上火,心想一個下跪而已,稍微敷衍一下就過去了,用得着搞得大家都下不了台麼?
万俟卨瞄了趙構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地說道:「不知道宋公子有何高見,為什麼該皇上來拜見你?」他決定再刺激趙構一下,與趙構合作這麼多年,他深知趙構的忍耐功夫超出常人,可是一旦爆發那憤怒也無法想像,當年岳飛那樣的人物,還不是被說殺就殺了麼。
宋青書一眼便看出了他的險惡用心,不過依然毫不在意,淡淡地說道:「敢問貴國是否向金國稱臣?
此話一出,剛才還鬧哄哄的金鑾殿頓時鴉雀無聲,文武百官面目無關,有些人一臉羞愧,有些人一臉憤懣。
宋青書望向万俟卨:「万俟大人乃百官之首,可否為宋某解答疑惑?」
&有這麼回事,」万俟卨當年與秦檜一夥,可以說是堅定的投降派,他們立足朝堂的政治資本就是與金的和談,因此他也不敢自打嘴巴,只好承認,但立馬轉移掉話題,「不過這與今天的事情沒有關係,你別扯開話題。」
&說沒關係的?」宋青書淡淡說道,「據我所知,貴國不僅向金國稱臣,而且還約定為叔侄之國,正式來往國書里,貴國皇帝要稱呼金國皇帝為叔叔,金國使臣來訪,貴國皇帝還要親自行禮接旨吧?」
万俟卨偷看了一下趙構的臉色,知道他已經到了爆發的臨界點了,頓時幸災樂禍起來,心想姓宋的這次你還不死?
&你東拉西扯這麼大一堆幹什麼?」万俟卨為官多年,深刻懂得適時表達一下忠心替主子分憂解難的道理,趙構的臉色果然好看了許多。
宋青書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在下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