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猱不解,正當它享受舒適愜意之時,那肉球竟一下脫手而去,不知滾到何處。
好在雜穢已然清潔乾淨,天猱排出污濁之後,肉殼之內清氣升騰,吐息悠長起來,卸下了諸多贅余。
萬物生靈與人族一般無二,修到一定境界,皆有真念。天猱頭顱內便蘊有真念,此刻,它真念通透,掙脫虛箍之後,六識從未有過這般靈敏。
「撲通」,溪邊傳來落水之聲,天猱耳朵一動,靈活的躍動,一下子來到溪邊,只見一個黑乎乎的肉球浮在水面上,方才那落水聲,便是它發出的。
天猱喜出望外,想不到消失的玩物失而復得,急忙打撈起來,還不忘搓淨影鷂身上的污穢,然後視若珍寶般掛在腰間。
影鷂艱難地從口中擠出一道小水柱,濃郁的惡臭似乎還在鼻尖縈繞,它再度昏厥了過去。
天猱心滿意足地抱起巨繭,直接騰上雲霄,它雖不能像人族一般,修出旋華之力,可它天生的雙翅,卻能使它在空中如魚得水,使他的敵人咬牙切齒卻無計可施。
雙翅一扇,騰高了幾丈,天猱劃破了浮雲,閒適地向着它的棲息之所飛去。
沿着溪流,日耀之下,仿若一道匹練。柔順的匹練之上,天猱疾速向前飛掠而去……
翠篁越發蒼勁,宛如翡翠的稀疏竹葉下,隱約可見遍地的粗壯古藤,盤根錯節,像是一條條巨蚺,匍匐在地。
五顏六色的果實掛在枝葉之間,奼紫嫣紅的花骨朵含苞待放,蜂蝶飛舞,灑下點點光輝。
種類繁多的果樹漫山遍野,珍禽異獸在其間穿梭,生機蓬勃。一棵華箐樹上碩果纍纍,外形神似香橘,不過表皮呈暗紅之色,肉眼便可看見其中流動的漿汁。
甘檜之上掛滿了黃玉月牙似的甘檜蕉;洛楊枝椏吊着幾根條狀的洛子瓜;宛若磐石般的朽岩之上,密密麻麻地長着朽岩菇,據傳,食之有着清濁污洗雜穢的功效。
蔥蘢之間,一塊大石插入泥土之中,其上以道炎王朝的文字刻有「花果山」三字,龍飛鳳舞,似乎隔出了一方瑰麗的天地。
天猱斂起雙翅,輕靈地落在地上,下墜之時,順手採摘了一顆華菁果,一口咬下去,清涼甘甜的汁液充盈在唇齒之間。
幾隻守山的鱗猿見天猱回歸,上前迎接,一隻揮霆猿則化作電光,上山報信。
兩隻鱗猿身形堪比俗世中的駿馬,抬起巨繭,另幾隻鱗猿則以凌亂的人族語言問道:「將軍,」說着指了指那個巨繭,「何物?」
天猱喉頭微動,手舞足蹈地說道:「大蛋,吃掉,更強。」
眾猿明了,天猱大將走一遭,便為眾猴搏回這樣一個造化,他們或目露驚喜敬佩、或抓耳撓腮急不可耐。
一群鱗猿簇擁着天猱向花果山上走去,一隻吞吐天地元氣的白鶴從遠處飛來,翼展足有兩丈,眾猿躍上,將巨繭一點一點挪移上去。
天猱穩重地邁步走上,不似其他鱗猿那般毛躁,即便它也能翱翔,可它依舊選擇乘鶴而飛,這便是人族所謂的「排場」。
天猱靠在巨繭之旁,撫摸了一下,看着對面幾隻鱗猿,似乎是在說「這東西是我的,想要我分一杯羹,就得看你們表現了。」
白鶴掉頭,向着佳木茂密的深山上飛去,塗焰鳥、枯足鴉紛紛讓道,一些不知死活的啼虛雞,不躲不避,直接被鱗猿們抓起,褪去毛羽,剜去臟腑、放盡鮮血。
一隻鱗猿掌心冒出一多火花,另一隻鱗猿則將死透的啼虛雞撕扯開來,一塊一塊燒烤起來。
天猱見狀,眉頭皺起,似是很不滿這種粗陋的行為。
一隻鱗猿察言觀色,忙從身後的布袋中拿出幾種香料,又取出一個小瓷瓶,清油如金絲垂下,鋪在啼虛雞上。
又有一隻鱗猿,拿出一個罐子,又用一狹長的竹片,舀出香甜的蜂蜜,塗在啼虛雞表面,火焰不烈不頹,恰到好處,滋滋發聲,香氣四溢。
香料調味,一隻肥碩的啼虛雞被烤得緊緻香脆,由慘白之色變得金光可鑑,難以形容的香味瀰漫。
這時,天猱緊皺的眉頭才微微舒展,一副「還算幹得不錯」的樣子。然後竟然真的用道炎王朝的語言說道:「幹得,不錯。」
幾隻鱗猿獻寶似的,將烤熟的啼虛雞腿交
第十七章 破繭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