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向下凹陷的廣場,許多一根指頭就能摁死他的人站在那裏,遠遠望去,那些人六神無主,皆如行屍走肉一般,眸中怒焰閃動,臉上滿是不甘。
就連袍火宿老都在大口喘息,似是在強壓心中的鬱悶。
廣場之中,還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被人一拳打中面門,雙目化為白漿,都盤應是直接被打碎了。
還有一個人,便是方才那出聲驚呼、被人扔入九曦宮的修士,現下竟然還活着,撿得一條性命。
「真的被人捷足先登了?!」有修士怒喝,驚得這男子大氣也不敢呼出。
「鎮封秘境……怎會就此消失?」不少在此的絕強者難以置信,他們稱霸一方,不相信有人敢在他們眼皮子地下虎口奪食。
「你說你見到那人?」袍火宿老身影沉悶如鼓,震人心神。
那人抖若篩糠、汗洽股慄:「是……是,小人方一進來,那人便瞪視了我一眼,隨後,我……我……我就昏厥了過去……」
「廢物!」
「好歹也是天紲階,竟這般不堪!」
「是哪個宗門世族**出來的玩意兒?」有修士大罵,元威瞬間壓下。
袍火宿老怒火攻心,狠厲地瞪着那抖若篩糠之人,問道:「你可知曉他的樣貌?」
「看到了……有一點印象……」
「那人修為幾何?達到了何種境界?」
「小人……不知!」
「那人年齡幾何?」
「看上去……眉清目秀,甚至還……有些稚嫩……」
袍火宿老深沉地吐納,咬牙切齒道:「徐道邈!竟讓你捷足先登!」
那人聞言,連忙擺手:「宿老,那人並非徐掌門的童子之貌,只是……一個少年……」
「什麼意思?!」
那人顫顫巍巍,被數名修士元威籠罩,不少畸怪凶煞在其腦中幻現,他勉勵答道:「他……是一個,真正的……少年……」
「你身為天紲階修士,竟被一個少年嚇暈?」
「此人話不可信。」
「該不會,鎮封秘境被你奪去了吧!」
此話一出,飽含殺意的目光鎖在他身上,無形視線有如實質,剜起他的血肉,令他驚惶萬狀、骨軟筋麻,拼命擺手。
「不是我!我千真萬確……」他辯解聲淹沒在眾人或鄙夷或哄鬧的聲音中。
一個男子抬手就凝出一杆冰槍,凜凜寒光的槍尖,繚繞着純白色的至寒元魄。
「一個天紲階的螻蟻混在我們之間,降低了我等的層次,此人毫無利用價值,我便賞他一死,諸位覺得可好?」
周圍一片死寂,顯然對此漠不關心,倒是那個男子,見眾人不搭理他,尷尬無比,一腔憤恨發泄而出,就欲將手中的冰槍擲出。
冰槍寒芒一閃,似乎就要將那人刺穿,誰知,冰槍在距那人一尺處時,竟化作縷縷青煙,頃刻間便被融化。
這可不是尋常天地間的凝冰,而是元氣經過提純、絞凝之後,獲得的元魄,所凝結而成的。
世間最為尋常的凡火,怕是一天一夜也不能將其融化。
眼下,卻被人輕易化去,那暗中出手之人的實力,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那男子見自己冰槍被化,臉色漲紅,大罵道:「哪個都盤有坑的雜碎乾的?有種站出來!大爺我定要讓你,變得對狗屎都垂涎三尺!」
話音剛落,袍火宿老淡淡道:「將自己舌頭割下來,否則,你的腑腔會化為灰燼。」
那男子臉色煞白,如墜深淵,他舌頭之上盤踞着一條火蛇,如附骨之蛆,他無論如何也甩不掉它。
指尖湧上元魄,他果斷將自己舌頭割下,不過三五息,那截斷舌便消失不見,唯有焦臭味瀰漫。
「留你一命,告訴我,那少年長什麼樣?」袍火宿老問道。
那天紲階之人在生死之間遊走一轉,嚇得舌橋不下,面如土色,此刻語無倫次道:「唯有……那雙眸子……我印象深刻。」
袍火宿老大手一揮:「那你就跟在我身邊,什麼時候回憶起一點,就告訴我。」
那人臉色霎時欣喜若狂,他聲音顫抖,誠惶誠恐道:「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