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吧?」顧言風問道,「我們已竭盡全力,再強行出手,只得動用本命精元了。」
那肥圓老者周身天紲之索無法凝聚,一臉疲憊地說道:「這小子肉身再神異,也絕不可能經得起我等這般祭煉!只怕是邁入開玄境的強者,也得命殞,這小子沒死已是萬幸,你還擔心他有還擊之力?」
黃胥散去滿臉皺紋,他心中計較頗多,此刻陷入一種推演之中。
陸田顫顫巍巍地起身,說道:「黃胥,即便你此次外出歸來,身受重傷,修為跌落,但對付那小子,對你應是手到擒來吧?」
「你們有所不知,他來這裏之前,便已擊敗了一名天紲階強者!我目前修為只有塵翳階,如何能奈何他?」黃胥目光微冷,心中卻在罵這幾個老傢伙沉不住氣。
枯瘦老者嗤之以鼻:「就是那雙臂斷去之人?那種廢物,我不動用術式,都能以一敵十!若不是你強行讓他留在村中,我早就將其轟走了!」
黃胥嘆息:「我原以為他能助我們一臂之力,沒想到……」
他只知蔡平淵被關磨視為嬰孩,逗弄一陣便隨意轟飛,未曾親臨,不知關磨亦是動用了「勢」這等上古遺學。
蔡平淵生死不知,不久前有村人向他說明情況。
他故意將關磨安排在一個孩童家中,便是為了消除其戒心,後來果然如他算計的一般,關磨一步一步踏入他為之挖好的坑中。
只是他始料未及,蔡平淵竟然不是其對手!
都盤階與天紲階,跨越了兩個台階,修為之差本應是十萬八千里,即便蔡平淵雙臂已斷,但至多關磨能與之旗鼓相當便不錯了,他從未想過要自己出面!
「說出去,那些所謂的天才又算什麼?」黃胥如是想到。
「縱使我摸清了他的脾性,甚至預料到他會先去蔡平淵那走一遭,也想不到……」黃胥近日連番受創,自以為悠然運籌,不想屢次事件都會脫離他的掌指之間。
這時,一位自始自終都未開口的老者說道:「將陣紋抹去吧,不會有任何變數,他已化作一灘血水……抑或是一團霧氣。」他一席白衣,是所有老者之中,擁有天紲之索最多的,達到了八索!
黃胥聞言,雖覺言之有理,但心中總有不安,面龐青黃無主,他已多年沒有這般如臨深淵過了。
此時此刻,黃胥只覺騎虎難下,若非心中那一絲貪念,他當日便該一走了之,隱匿於山林之間,逍遙自得,將來一代強者之中,定會有他一席之地!
今日卻是心驚肉跳,他已怕了關磨那層出不窮的手段,細細一想,關磨卻未曾施展過一招術式玄法,這令黃胥甚為不解,自己究竟在怕什麼?
是怕他那不確定的氣運?
還是那在陣法上逆天的稟賦?
抑或是那仿製的寰震手?
還是……所謂的鎮封秘境?
若我怕,那為何當時還要計劃奪取這一切?
……
「呼……」黃胥長舒一口濁氣,從龜殼上走下,閃身將四面八方佈下的元石收起,隨後以真念抹去虛空中的一道道陣紋。
異象消散,這片天地歸於平靜,龜殼之中玄音收歇,無比闃寂。
大日當空,這正是紫氣最為濃郁之時,不少邁入塵翳階的修士,都會選擇在晴空萬里之日的正午時分修煉。
河草隨風而動,不遠處林間傳出野獸的低吼。
顧言風扭動着僵硬的脖頸,看着亮麗的天光,心情大好:「若這小子還有一口氣,讓我折磨折磨他!」
先前那出手的老者此時卻皺起眉頭:「罷了,此間事了,黃胥我已全力相助,之後你們會有何所作所為,已不關我的事了。」他深知關磨肉殼的恐怖,那樣正面被自己以「峰髓」元魄施展的「巨靈劍訣」所擊中,竟然只是刺出了一個血坑!
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關磨徒手接觸峰髓元魄,雙手竟並未被無數細小的劍嵐割碎!甚至連一點猩紅都沒有,最後更是將巨靈劍訣生生掰斷!
他眼皮直跳,只覺在此恐有禍端,須得早早避開。
黃胥見這老者果斷離去,心中不安之意更濃。陸田與顧言風在一旁喋喋不休,令他心煩意亂,他看着那毫無動靜的龜殼,呆若木雞
第六十七章 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