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說到這裏,略停了片刻,這才接着說道:「黃金寨中的粗魯少文,見他以哲別為名,還以為他箭術精湛,又崇拜昔年勇勐無敵的開國大將哲別,是以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卻不知道此人心懷不滿,又野心勃勃,只怕黃金寨中暗流涌動,禍起蕭牆,來日大難,就在眼前。」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如此一說,這才恍然大悟,不由轉頭瞥了哲別一眼,這才小聲說道:「厲大哥說得甚是。這個驕傲得很,說起話來老氣橫秋,眉宇之間又有憤憤不平的神情,倒似別人欠了他許多銀子一般。黃金寨寨主倚重此人,非倒大霉不可。」
厲秋風點了點頭,口中說道:「姑娘說得不錯。不過黃金寨與咱們素無干係,咱們不必理會黃金寨的變故。眼下最要緊的是逃離此地,是以咱們不能與哲別一夥翻臉成仇。殺死白眉金凋一事,絕對不能泄漏半句。」
慕容丹硯知道厲秋風擔心自己莽撞行事,將殺死白眉金凋一事說了出來,哲別一夥勢必要為白眉金凋報仇。念及此處,她故意做出一副茫然不解的神情,口中說道:「白眉金凋?什麼白眉金凋?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厲秋風見慕容丹硯如此模樣,知道她故意打趣,正要開口說話,只聽得遠處號角聲響起,心中一凜,顧不得與慕容丹硯說話,急忙轉身向東方望去。只是池田家兵馬已經退出數里,一眼望去眼前只是空蕩蕩的山谷,壓根看不到池田家軍士的影子。不曉得號角響起之後,池田家的兵馬是否又要捲土重來。
哲別見厲秋風向東張望,急忙快步走到他面前,笑着說道:「厲公子不必驚慌。眼下天色已近黃昏,池田家那伙女干賊要埋鍋造飯,號角聲便是信號。」
厲秋風聽哲別如此一說,這才放下心來,正要開口說話,突然聽到「咕嚕咕嚕」的聲音,雖然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地傳入耳中。厲秋風心中一怔,尋聲望去,這才發覺聲音竟然來自哲別的身上。哲別見厲秋風望向自己的肚子,神情頗為尷尬,乾咳了兩聲,這才開口說道:「實不相瞞,此番在下帶着兄弟們離開黃金寨,一路曉行夜宿,只靠乾糧充飢,途中遭遇池田家的偷襲,苦戰了數日,粒米未進,腹中早已空空如也,若不是以雪水解渴,只怕大夥早已饑渴而死。只是一路與敵人纏鬥,尚不覺得飢餓。眼下敵軍暫退,得到了喘息之機,肚子太過不爭氣,竟然叫起餓來。唉,着實讓厲公子見笑了。」
厲秋風聽哲別說完之後,急忙安撫他道:「哲別先生不必焦急,葉大掌柜已經吩咐人去搬運狼屍,用不了一個時辰,便能帶回狼肉,送給哲別先生和各位黃金寨的朋友充飢。」
哲別道了一聲謝,口中說道:「咱們餓着肚子不假,不過池田家也好不到哪裏去。此番池田駿為了對付咱們黃金寨,派出三四千兵馬越境追殺,攜帶的糧草並不充足。此地乃是足利家的地盤,池田家無法就地採辦糧草,要將數千張嘴巴填飽,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情。在下推算池田家的糧草只能支撐兩三日,只要咱們與這伙女干賊周旋上三日,池田家糧草斷絕,非得退兵不可,否則軍士斷了口糧,不須咱們動手,他們便會自亂陣腳。到了那時,一旦足利家趁火打劫,出兵突襲,池田家這幾千兵馬非得盡數死在這裏不可。池田一昭雖然蠢笨如豬,不過他貪生怕死,這點利害他還是懂的,為了保
住性命,他絕對不會與咱們在這裏糾纏太久。」
哲別說到這裏,略停了片刻,這才接着說道:「若是在下猜得不錯,明日池田家勢必要狂攻咱們,妄圖一舉將咱們殺得乾乾淨淨。你們漢人有一句話,叫作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便是這個道理。若是咱們明日能夠挫敗池田家的狂攻,後日池田家的氣焰便會消散
第四千零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