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各懷心思,嘴上說話倒是頗為客氣。筆神閣 bishenge.com客套了一陣子之後,丁觀請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坐在上首,自己和葉大掌柜在下首相陪。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幾人說話越發投緣。丁觀笑着說道:「在下已有數年沒有來到這裏辦事,此番前來,碼頭確實要熱鬧了許多。只是碼頭西側的一表堂竟然消失不見,不免有一些奇怪。」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不曉得一表堂是什麼地方,是以聽丁觀說完之後,兩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不由對視了一眼,目光中儘是疑惑。葉逢春苦笑了一聲,口中說道:「別說丁先生不曉得,只怕來到碼頭做買賣的人都不曉得。在下一直住在碼頭上,對於此事倒略知一二。約摸在一年半之前,也是這樣一個漆黑夜晚,一表堂突然燒起了大火,將三進院子燒成了一片白地。堂中二十七名僧人一個也沒有逃出來,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悽慘下場,藏經閣中的經卷和文書也燒得乾乾淨淨。這倒應了佛家一句話,叫做出家人四大皆空。和尚們每日誦經禮佛,人人想着死後到西方極樂世界享福,只是牽掛太多,始終無法升天。想不到一表堂中一場大火,倒讓二十七名和尚去了西天。」
葉逢春說完之後,厲秋風和慕容丹硯這才知道一表堂竟然是一座寺院,暗想一場大火燒死二十七名僧人,確實是一件大慘事。只不過這座碼頭被四家大名掌控,扶桑國朝廷鞭長莫及,扶桑百姓又甚是愚昧,想來知道這件慘事之人不多。難怪丁觀這等手眼通天之人,也不曉得一表堂去了哪裏。
厲秋風思忖之際,只聽丁觀嘆了一口氣,口中說道:「一表堂住持四階大師乃是一位得道高僧,想不到竟然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着實令人悲嘆。在下每次前來,都要去拜訪四階大師,想不到此時已是人鬼殊途,再想聆聽大師教誨已不可能,悲哉,悲哉!」
丁觀話音方落,葉逢春接口說道:「四階大師精通佛理,確是一位了不起的高僧。以他的學識,即便領袖扶桑國千百座寺院也並非難事,可是他偏偏隱居於一表堂,任憑扶桑國朝廷和許多大名重金相請,始終不肯離開此地,實有難以言說的苦衷。」
丁觀聽葉逢春如此一說,心中大感好奇,口中說道:「願聞其詳。」
此時葉逢春已有了幾分醉意,說起話來少了許多顧忌,是以丁觀說完之後,他打了一個哈哈,口中說道:「長夜漫漫,老友相逢,一起談天說地,乃是一大樂事。既然丁先生想聽,在下不妨將此事的緣由說與先生。只是此事乃是山野村夫口口相傳,其中荒誕不經之處甚多,當不得真。」
葉逢春說到這裏,略停了停,這才接着說道:「不過葉某在機緣巧合之下,從一位隱居於扶桑國的漢人宿儒那裏看到了一部冊子,冊子中記述了一段奇事,與一表堂大有干係。」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聽葉逢春如此說話,心中大感好奇,紛紛放下了酒杯,靜聽葉逢春說話。葉逢春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這才將杯子放回到桌子上,嘆了一口氣,口中說道:「提到這段奇事,還是在咱們大明朝立國之初,永樂皇帝繼位不久之時。其時正是靖難之役之後,天下雖然初定,不過朝廷之中暗潮洶湧,忠奸難辨,許多忠於建文皇帝的臣子仍然蠢蠢欲動,打定了主意要伺機揭竿而起,推翻永樂皇帝,扶助建文皇帝復位。」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丁觀沒有想到葉逢春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都是悚然一驚,暗想一表堂不過是扶桑國一座寺院罷了,又怎麼能與百年前的靖難之役有關?三人各懷心思,靜聽葉逢春講述往事,心中都是疑雲大起,忐忑不安。聽着葉逢春講述往事,三人越聽越是心驚,一個個汗流浹背,心中驚恐之極。
「我的媽呀!」
胡掌柜看着一道閃電在眼前划過,不由尖叫了一聲,然後便是「喀喇」一聲巨響,一個霹靂仿佛就在店門外響起,嚇得胡掌柜不由哆嗦了一下。待他醒過神來,立時怒氣沖沖地對躲在柱子後面的小夥計吼道:「還不快去關門!沒看到就要下雨了麼?!」
一大早天就陰沉沉的,過了午時更是電閃雷鳴,眼看一場大雨便要到來。依照胡掌柜的打算,本來想早早關門打烊,但是店裏偏偏來了五個大漢喝酒叫菜,一直沒有離開的意思。胡掌柜心下雖然頗不高興,但是看到那幾人腰間懸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