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聽許鷹揚如此一說,心下一凜,暗想此前我一直以為能用火攻將扶桑大軍重創,使得他們無力偷襲天津衛,後來知道自己將事情想得太好了,要想以幾百名錦衣衛和千餘名義民與扶桑大軍相抗,那是飛蛾撲火,自尋死路。看書否 m.kanshufou.com只是我雖然知道此事並不可行,腦袋裏卻是一片混亂,壓根找不到什麼頭緒。許鷹揚這番話使得我茅塞頓開,原來他早就知道想用火攻重創倭寇無異於痴人說夢,但是還要冒險行事,便是想法子激怒扶桑大軍統帥,使得扶桑大軍在東遼縣大打出手。如此一來,便可以將扶桑兵馬拖在東遼縣。許鷹揚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只不過他擔心我聽了之後心生畏懼,說不定會遠遠逃走,不能幫他做事,這才隱瞞不說,反倒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無非是想讓我安心。此人心計如此深沉,着實令人佩服。他利用蔣師爺建造東遼縣南城,初時我還以為他只是虛應差事,沒想到他真想據城死守,與倭寇做寸土之爭。如此看來,他要我收服綠林群盜駐守王家莊,便是為了誘使扶桑大軍分兵,不能全力攻城。此人每一步都算計得十分清楚,我與他相比,實在差得太遠了。
許鷹揚見厲秋風沉吟不語,接着說道:「眼下情勢萬分危急,已不容得咱們再多作計較。東遼縣城也好,王家莊也罷,只能死守,不能後退半步。厲大人雖已不在南司效力,不過陽大人始終希望厲大人能夠回到錦衣衛。以厲大人的智計武功,又有陽大人引路,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到時許某還要厲大人多多關照才是。」
厲秋風知道許鷹揚這番話純屬以官職來利誘自己,暗想別說你這些話都是假話,即便是真話,我也不放在心下。他思忖了片刻,這才對許鷹揚說道:「許大人定下了大計,厲某自當依計行事。能否守住王家莊,眼下厲某尚不敢說,不過若是被倭寇攻破了莊子,厲某這條命也會留在此處。」
許鷹揚聽厲秋風說完之後,總算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口中說道:「既然如此,許某就將王家莊就交給厲大人了。待到此間事了之後,許某一定具文吏部,為厲大人請功。」
厲秋風搖了搖頭,口中說道:「厲某原本無意官場,就算此次僥倖逃生,日後也不過是一個江湖浪子。不過若是此次能夠為朝廷立功,厲某想請許大人在陽大人、陸大人面前為黑風寨寨主金玉樓說幾句好話,免了他的死罪。此人雖然落草為寇,不過與石敢當全然不同,從來沒有殺戮過平民百姓。而且此人豪氣干雲,不失為一員猛將,若能為朝廷所用,乃是一件極大的幸事。」
許鷹揚笑道:「此事好辦。只要金玉樓能助厲大人守住王家莊,便是大功一件,要想脫罪並非難事。」
厲秋風見許鷹揚答應的如此爽快,心下不由暗自嘆了一口氣,暗想此人想也未想便即答允,顯然是虛應差事,壓根未將為金玉樓脫罪之事放在心上。不管此事如何了結,總要想一個法子將金玉樓平安送出東遼縣才好。此人有勇有謀,又是被逼無奈才落草為寇,實在太過可惜。眼下遼東總兵張貴醉生夢死,昏庸之極,不肯發兵來救東遼縣。若是金玉樓做了遼東總兵,咱們便不會如此為難了。「
厲秋風思忖之際,許鷹揚暗想須得再給他加一把勁,免得他畏懼艱險,打了退堂鼓,是以接着說道:「厲大人盡可以放心便是。一會兒許某帶着錦衣衛兄弟為厲大人押陣,若是有哪一個綠林響馬不知死活,敢在厲大人面前囂張,許某必定要他血濺當場,死無葬身之地。如此一來,其他綠林響馬便不敢不聽從厲大人的號令了。」
厲秋風知道許鷹揚主意已定,眼下不須多言,是以點了點頭,向許鷹揚拱了拱手,轉身便要向東走去。只是他剛剛走出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轉身對許鷹揚說道:「許大人,王家莊四周雖然建有石牆,不過只有丈許高,又不十分厚重,應付小股倭寇已嫌不足,何況是大隊扶桑兵馬來攻?」
許鷹揚聽厲秋風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以為厲秋風改了主意,心下一緊,正要說話,只聽厲秋風接着說道:「若是王家莊被扶桑人攻破,厲某想帶着眾人後退數里,移至老翁山下,與扶桑人決一死戰。此舉並非畏敵逃走,還望大人不要怪罪。」
許鷹揚聽厲秋風說完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口中說道:「王家莊確實無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