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越聽越是驚訝,心下不禁疑雲大起。樂筆趣 www.lebiqu.com錦衣衛雖然是皇帝親軍,不歸兵部統轄,自然也沒有外出征戰的機會。不過每逢京城三大營校閱操演,錦衣衛指揮使都會陪同皇帝親臨校軍場,是以厲秋風多次觀看官兵演練陣法。其中神機營的火器之凌厲,讓厲秋風極為震驚。此外被派到九邊的錦衣衛探子迴轉京城之後,須得向南鎮撫司報備文書。厲秋風在文書之中,看到不少探子講述邊軍憑藉火器擊敗韃子兵的戰事,是以不知不覺之間,認定大明官兵的火器天下無敵。沒想到戚九卻說扶桑國的火器比大明的火器更加厲害,心下實在難以相信。
此時四周一團漆黑,戚九雖然看不清楚厲秋風的神情,不過聽他呼吸沉重,卻也猜出他不肯相信。戚九停了片刻,這才接着說道:「厲大哥,其實在下也盼着大明軍隊天下無敵,可是兵危戰禍,容不得半分虛假。自從扶桑國得到佛郎機的火繩槍之後,單以火器而論,並不比咱們大明官兵手中的火器差多少。扶桑國的弱處在於製造火繩槍的生鐵不足。另外火藥缺乏,使得扶桑國無法獲得足夠多的火繩槍和彈丸。蕭東卻說扶桑國急着想拿到箱子中的文書,甚至答允抄了倭寇的後路,只怕其中有詐。」
厲秋風聽戚九說完之後,皺緊了眉頭,口中說道:「可是我瞧着蕭東的模樣倒也不似作偽。不過他雖然囂張,畢竟只是火器局的小吏,不知道背後的實情,卻也不足為奇。」
他說到這裏,略略沉吟了片刻,這才接着說道:「依戚兄弟來看,京城那些大佬,扶桑國的大臣和將軍,還有將咱們困在這裏的柳生宗岩,各自都在打什麼主意?」
戚九沉聲說道:「厲大哥都想不明白,在下見識淺薄,哪裏猜得透他們到底有什麼陰謀詭計?不過在下可以斷定,京城裏的大佬,扶桑國的名臣大將,還有柳生宗岩這個老賊,他們都在說謊!」
厲秋風一怔,看了戚九一眼,口中說道:「何以見得?」
戚九道:「依蕭東所說,內閣大學士和兵部的頭兒為了不受株連,保住官位,寧肯飲鳩止渴,也要將火器打造之法和運用火器的陣法交給扶桑國。正如厲大哥所說,此事風險極高,稍有些頭腦之人也不會冒此風險。能當上內閣大學士的無一不是人精兒,他們是忠臣也好,奸臣也罷,都歷經了無數宦海風波,無一不是官場上最頂尖的角色。連咱們都看出來此事如同兒戲,這幾位大學士難道看不出來麼?」
戚九說到這裏,長出了一口氣,接着說道:「再說扶桑國那些名臣大將。咱們雖然不曉得扶桑國內是什麼情形,不過東南沿海的倭亂已有近百年,朝廷耗費軍費無數,派出不少名將,不但沒能將倭寇剿滅,倭亂卻鬧得越來越大,而這些倭寇在扶桑國卻是鬥敗的一方,可見扶桑國的主政大臣絕對不是尋常人物。倭寇確實也是他們的敵人,不過已成了喪家之犬,逃離了扶桑之後,再也不敢回去,只能躲藏在大明近海,搶掠大明百姓的錢物。大明朝廷耗費人力物力,疲於奔命,卻無法將倭寇剿滅。如此一來,扶桑國不須花費一文錢,便能以倭寇拖住大明,使得大明無暇它顧。這對扶桑國來說,豈不是最好的事情?扶桑國已經有了極為厲害的火器,只要主政大臣不是蠢到了家,怎麼會為了弄到大明官兵所用的火器打造之法和陣法,去抄了倭寇的後路,消除大明的心腹之患?這豈不是作繭自縛,與自殺無異?!」
厲秋風聽戚九說得頭頭是道,心下暗自佩服。只聽戚九接着說道:「這兩日咱們總算見到了一直在背後搗鬼的柳生老賊。聽厲大哥說此人武功極高,除了慕容秋水之外,天下少有人敵。不過以在下來看,他與京城大佬和扶桑國的大臣相比,只怕智計遠遠不及。否則他也不會先是在扶桑國內黨爭之中失勢,隨後到了中原之後,又被人利用,玩弄於股掌之中,險些喪命。據說這個老賊捉住了一位掌柜,從他口中得知厲大哥一行要去扶桑做一筆大買賣。咱們先不論那位掌柜到底知不知道船上裝着的東西是什麼,只說老賊已經知道鐵箱裏面放着的是與火器有關的文書,這才會如此熱心地想將它弄到手。對於柳生一族來說,此事倒不奇怪。因為眼下他們實力大損,想要奪取大明天下勢比登天還難。倒不如殺回扶桑國,斬殺政敵,奪了扶桑國的帝位,先過一把皇帝癮。若是得到了大明神機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