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見眾人搭伴離開,心下暗想,看樣子姓張的員外勢力極大,若是想要出海,須得與此人談妥才好。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他沉吟半晌,這才離開碼頭,一路走回了客棧。
待到傍晚時分,厲秋風出了屋子,直向客棧外走去。掌柜正在門口迎送客人,見厲秋風走了出來,便即笑着說道:「天色已晚,小爺還要出去不成?」
厲秋風道:「在下初到寧波府,聽說四方巷有一家館子不錯,是以想過去瞧瞧。」
掌柜一怔,仔細打量了厲秋風一番,口中說道:「小爺,告訴你這消息的是你的朋友麼?」
厲秋風不知道掌柜為何會有此一問,只得點了點頭。掌柜嘿嘿一笑,道:「想來小爺的那位朋友要麼不是咱們寧波本地人氏,要麼就是故意坑小爺。四方巷哪有什麼館子?住在那裏的都是商人,非富即貴。尋常人等若是靠近,便會被那些富戶的看家護院驅趕。小爺,我勸你還是不要去惹麻煩,否則被打得頭破血流,還會被人送到衙門治罪,何苦來哉?」
厲秋風故作驚訝,口中說道:「掌柜此言非虛?」
那掌柜拍着胸脯說道:「我在寧波住了二十多年,還會誆小爺不成?小爺若是想吃酒,出了客棧右拐,穿過兩條街,便是咱們寧波府出了名的酒館青陽樓。小爺只要有銀子,這天上飛的、水裏游的、山里跑的應用盡有,絕對不會讓小爺後悔便是。」
厲秋風耐着性子聽掌柜唾沫橫飛地吹噓了一通,最後他一拱手,向掌柜道了聲謝,便即出了客棧。此時華燈初上,離着宵禁尚有兩個時辰,只見街上行人如織,煞是熱鬧。厲秋風隨意走出了百十步,這才向路邊一位老者打聽四方巷的所在。那老者頗為熱心,仔細告訴了厲秋風如何前往,最後卻對厲秋風道:「小兄弟,四方巷住的都是有錢人,每家都有保鏢護院。這些人都會些武藝,極不好惹。若是有人擅自闖了進去,十有八九會被他們痛打一頓,然後綁起來送官。我聽你的口音不似寧波本地人,不知道四方巷的厲害,還是輕易不要過去為好。」
厲秋風道了聲謝,按照老者所說的方向,直向四方巷而去。一直走了半個多時辰,腳下的道路漸漸升高,路上的行人卻越來越少。到得後來,穿過了一條大街,眼前出現了一個高大的石坊。厲秋風想起老者說過,過了一座石坊之後,便是四方巷的所在。他長出了一口氣,抬頭向石坊上仔細看了看。只是夜色茫茫,看不清楚石坊上刻了些什麼。
待他走過石坊,模模糊糊看到眼前是一條極寬敞的大街。兩側儘是深宅大院,卻沒有一棵樹木。這些宅子院牆極高,最矮的也在兩丈左右,將宅子緊緊圍住,壓根看不清楚院子內是何情形。各處宅子的大門都是極為厚重,門楣下掛着巨大的燈籠。只是大街太過寬敞,這些燈籠雖然巨大,卻也只能照亮各處宅子大門前極小的一塊地方。而大街上卻是朦朦朧朧,看不清楚遠處是何情形。
厲秋風一邊緩步前行,一邊心下暗想,這裏這麼多宅子,不曉得張員外的宅子是哪一座。街上又沒有行人,這可如何是好?
他正思忖之時,無意中瞥見左側一處宅子門前放了一條長凳,兩名身穿黑色短衫的漢子坐在凳子上,正自頭挨着頭小聲說話。厲秋風心下大喜,便即停下了腳步。他原本打算向那兩名漢子詢問張員外住在何處,沒想到剛剛停下腳步,兩名漢子倏然站了起來。其中一名漢子指着厲秋風喝道:「你小子賊巴鼠眼看什麼?!趕緊滾開,否則打得你屁滾尿流!」
厲秋風沒有想到這兩人如此蠻橫,心下一怔,不怒反笑,口中說道:「我又沒有招惹兩位,何必出口傷人?」
那兩名漢子見厲秋風並不離開,便即挽起衣袖走了下來。厲秋風見這兩人腰間掛着腰刀,胳膊粗壯,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之人。只是走起路來腳步輕浮,呼吸粗重,並非身負高深武功之人。厲秋風心下暗想,這兩人如此囂張,與修武縣城的萬從雲、梅大力、巴玉岩倒是不相上下。看來這等市井之徒,普天下都沒有什麼區別。
他正思忖之間,兩名漢子已到了他面前。左首那名漢子將腰刀拔出數寸,惡狠狠地說道:「小子,這裏是馮二爺的宅子。你跑到這裏賊頭賊頭地窺探,信不信咱們一刀將你砍了?識相點趕快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