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換上帶着黑色帽兜的袍子,在次日的夜色里,踏入了曾是凌花客棧、如今卻是聚集着流浪漢的破舊小石屋。
門扉敞開,屋裏篝火的光華晃了晃。
側頭各自卷着髒兮兮被子沉睡的流浪漢,頓時驚醒。
門外,長袍如黑火。
「娘的,什麼人!不想活了嗎?」能有屋舍居住的流浪漢,在這個小圈子裏混的顯然不錯,稱霸慣了,便是有人隨即開口怒罵道。
夏白看着這行人,目光掃過,共有七人。
今日來此不可讓人知曉,但是他不想隨意殺人...
「喂,你是什麼人?過夜不去客棧,來爺爺們這裏做什麼?又不是娘們!」另一名身形健壯,帶着痞氣的男子感受着屋內寒氣漸濃,吼道,「把門關上!冷啊!」
聽到「娘們」兩字,黑袍人反手關上了們,往前踏出一步,篝火之中的一根尖木驟然懸浮,若是毒蛇探頭,扭身,化作寒芒,直接貫穿那帶着痞氣的男子頭顱。
「好了,別再叫了!!」
夏白嘶啞着聲音道。
「啊啊啊!!!」還是有一人沒有忍受住這種莫名的死亡,可是才剛開口,又是一道燃燒着的尖木懸浮,激射。
「撲」的一聲,鑽入了那叫嚷的流浪漢眉間,又從之後帶着血突出。
剩餘五人目瞪口呆,看着這半夜忽至,隨意殺戮的怪人。
「噓...別出聲。」夏白溫和道。
那剩下的五名流浪漢頓時噤若寒蟬。
夏白又說出下一句:「你們之間只能活一個,是由我來決定,還是由你們來決定呢?
這樣吧,我數到六十。
六十之後,就由我來定了。」
說罷,他背手轉過了身。
那五名流浪漢面面相覷,只覺自己在做噩夢。
但這噩夢太真實了,噩夢裏這神秘人太恐怖了。
門扉打開,穿入的冷風讓屋舍內溫度降了不少,也讓這五名流浪漢猛地清醒過來。
這神秘人不是在開玩笑。
「一,二,三...」
裹在黑袍中的夏白靜靜數了起來。
他心裏自有計較。
猶若生命倒計時的聲音里,一名瘦弱的,面帶堅毅之色的布衣少年,手緩緩向後,摸到了一根廢棄的尖鐵棍,他心中一狠,既然這神秘人給了六十秒的時間,那麼...與其求那五分之一的生存幾率,不若先殺死身邊的人,雖然平日裏也是一起吹牛打屁,但生死面前可管不了這麼多。
退一步說,即便殺不光,至少能提高生存幾率,從五分之一,變成四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這便夠了。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何況這神秘人明明可以輕鬆殺死自己等人,卻非要來這一出,說不定是機緣所在。
那瘦弱少年想着,便是猛然起身,右手抄着的尖棍就像身邊的夥伴刺去。
但是有個人比他更快。
那是個滿臉橫肉、強壯無比的光頭,幾乎在少年的動的那一刻,光頭雙腿一蹬,就彈射而起,一把扣住了他手腕,往後一掰,清脆的骨折和哀嚎聲傳來。
光頭順手抄過那尖鐵棍,就直接刺入了瘦弱少年的脖子裏,猛然拔出,看着其他三位夥伴,一邊走一邊說:「這小子不厚道,想玩陰的。我們大家親如兄弟,生死面前各安天命,怎麼能自相殘...」
刷!
話還未說完,這光頭又是一刺插入了自己身側的夥伴脖子裏,拔出之後,又是毫不停滯地向着另一個流浪漢而去。
那流浪漢急忙一個矮身。
光頭急忙舉起雙手,搖搖頭:「別...別害怕。這小子也想玩陰的,我看到他懷裏藏着匕首,老子還說呢,上回我們幾個人合力偷得想要去賣錢的匕首怎麼丟了,原來被這小子私藏了,不厚道,不厚道。」
另外兩人不禁疑惑住了,這光頭乃是自己這幫人中最強壯的,只是連殺兩人,令剩下的兩個流浪漢也有些恐懼。
這兩人竟是站在了一起,各自從地上挑出根鐵棍做防禦,「老鐵,你別說了,也別過來。」
背對着三人的夏白繼續數着:「四十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