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此刻與雨水混雜在一起,沿着那幾身道袍匯聚成一道細細的水流,最後滴在有着淺淺積水的道觀的地面,而那幾身道袍此刻卻有些搖搖欲墜,因為他們已經在那無止境的自殺式攻擊之中堅持了太久太久。
二長老此刻面色慘白,原本單手握劍的姿勢已經不足以支持着他繼續沿用那套青城的劍舞,所以他改為雙手緊握那柄道劍,那因雨水的寒冷加上過度的消耗而不斷顫抖的雙腿此刻竟有些抽搐之感。
就在他即將露出那破綻之際,一股溫暖的熱流突然自他的身後傳來,並且慢慢的滲入了他的脊背,逐漸將其全身的筋脈的已經萎縮的脈絡重新打通,並且那股熱流並不停息,直直的奔着他的丹田而去,他有些眼神複雜的望了青城老人一眼,他知道此時只有身為陣眼的青城老人可以將劍陣這個整體的內力向他匯聚。
二長老有些難過的皺褶眉頭,對着青城老人緩緩地搖頭,示意他不要再繼續做這種傷害整個陣法整體的事情,,青城老人卻依然無視了二長老的請求,將其他三人的共用的內力繼續向着他緩緩傳輸而去。
而與他緊緊靠立的幾位長老也沒有任何的怨言,仿佛心有靈犀一般,都默許着這一幕的發生,因為這是他們對彼此極為信任的表現,風雨同舟的幾位老劍客,今夜似乎格外的年輕,他們將劍橫於胸前,便是破敵。
青城老人此刻依然作為陣眼之人如磐石一般立於三人之間,他選擇了更為節省內力與靈氣的以氣御劍,因為他需要保持其他幾人更好的狀態,因此他爆發了自己的神識,開始利用神識的引導,更加精確省力的禦敵,這樣當然會對他的神識施加極大的壓力,但他是場中修為最高的人,所以自然能夠更加自如的去選擇傷敵的方式。
而不知從何時起,場中的人數便不再減少,雙方似乎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般繼續着自己手中的動作,雙方此刻的過招宛如一場心照不宣的表演,青城老人與三位長老的劍似乎不再鋒利,而那白帝眾的赴死之心,也似乎不再那麼強烈。
如果此刻李重霄在場,他一定會敏銳的感知到此刻場中的那絲不確定性,青城老人與三位長老組成的劍陣依然如先前一般滴水不漏,但是那滴水不漏卻又是那麼的不自然。
就在這幕表演不知要進行到何年何月的情形下,一聲沉悶的劍鳴突兀的響起,似乎割斷了那根緊繃的弦,那柄看起來厚重無鋒的重劍自劍陣中破風殺出,一名白帝眾本騰空而起,正要施展一式落劍式,那一絲不苟的劍勢無不彰顯着他劍道根基的牢固,或許再給他五年十年,白帝城又會多出一名劍道天才,助帝劍傳人於江湖中翻雲覆雨。
然而這一切就在那柄重劍的雷霆一擊之下,徹底泯滅了蹤跡,三長老的劍從來不與人講什麼劍道根基,那由半空中跌落的身軀在那柄重劍的映襯之下,顯得那麼的無力與脆弱。
一聲雷動般的巨響隨着劍鳴的消失應聲而至,一名普通的白帝眾被直接轟殺成了一灘碎肉,血塊與碎肉四散而去,那碎裂而生的血霧在雨潤的濕氣中蔓延至每個人的口鼻。
而這一聲巨響也仿佛扳動了戲劇開始的機關,風雨夜、殺人景又一次浮現在了台面之上。
那名白帝眾其實不普通,因為當他碎成爛泥之後,細心的人可能才會發現那血肉之間倒飛出去的是一柄不長不短的與場中白帝眾完全不同的一柄細劍,而這柄細劍在江湖的頂端的名聲可是讓人聞風喪膽,那是柄影舞。
追根究底,其實並不是三長老與他的重劍打破了平靜,在不知情的白帝眾眼中,那似乎只是一式極為普通的落劍式,只是為了後續的劍招而作鋪墊,然而卻有幾人此刻皺緊了眉頭。
他是名影子,白帝城中最為恐怖的一群人,他們可能沒有特別高深的修為,沒有傲人的天分,但他們身為一個殺手的直覺絕對是當世之最,一名殺手所應具備的耐心,細心,狠心他們都能夠在一次刺殺之中展現的淋漓盡致。
那柄影舞是一個影子最後能夠證明他們身份的唯一物件,江湖的最頂峰的一群人曾有人得罪了白帝城的一名護法,一名通玄上境的成名已久的宗門老祖就在白帝城幾名最頂尖的影子的無止境的刺殺之下,讓人抓住一瞬割斷了喉嚨,當然也有一名影子被那老祖給拖下了水,鎮殺當場。
而一名無意間撞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