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漸行漸近。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漸行漸遠。
郎伯當聽着這天籟般的聲音,嘴角上揚。呂布,你不是要劫私鹽,捉押運之人交與王甫,令他與平氏君朝堂爭鬥嗎?
看你敢不敢弄險入谷?
五個時辰,不足五個時辰,督瓚大軍到了,無論你與何人為謀,都難逃出升天。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漸行漸遠。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漸行漸近。
老豹嘴裏叼着根枯草,抬了抬昏昏欲睡的眼皮:「這是知道某等埋伏了吧,怎麼不乾脆退回去?」
這個位置在滿夷谷外,一山石之後,絲毫不用擔心谷中有探馬來。
呂布看着老豹,大戰之前,還是一副悠哉的樣子。
忽然想起:上一世與這老豹還有一賭約,賭誰殺敵多。
結果自然是呂布贏了,二十多歲的呂布,早已為一萬人敵。
只可惜,這一戰,老豹就像是被柴狗圍攻的豹子。找到他時,整個人倒在血泊之中,周身上下,傷痕累累。
賭注是什麼來的?
對了,老豹祖傳一根鑲碧玳瑁簪。據說是祖傳的,代代傳於兒媳。
那簪子,斑斕的玳瑁,鑲上碧綠的一塊琉璃,苓兒帶上定是光彩奪目。
「我看是勾着咱,怕咱走了,估計要派援軍了!」
小六躺在一塊山石上,無所謂的樣子。看呂布馬上橋上那一杆大戟,就有信心。
「還有可能是滿夷谷中有人設伏,請君入甕。」
楊敢眉頭深鎖,定下了與呂布一同截私鹽,斷沒有反覆的道理。可是呂布久久不語,難道沒有定策?
又遇到對手了!
呂布出行之後,回望支就塞,留意到了邊關那二十里一面的白色泛黃旗幟,那定是傳遞消息的。
林闊也有每日傳遞消息,呂布可以斷定,自己身在支就塞的消息,已經傳到了督瓚那裏。魏越與魏續大打出手,也逃不過林闊的眼睛。
如今這鹽車反覆,到底是伏擊還是待援,呂布也看不出端倪。
細細思量下來,問題恐怕出現在魏越那裏。督瓚明顯已經對魏氏下手了,不然舅父不會忽然召其二人回去,可惜魏越也不只個中緣由。
無論如何,劫得私鹽擒得隨行押送吏卒,交給王甫,是這一系列計劃中的第一環。王甫得之,必參平氏君一本,扶呂布上這中部都尉之位。
平氏君有楊賜力挺,亦不會妥協,二人一番爭鬥之時,誅督瓚面君。得中部都尉,迅雷之勢,將邊關資敵勢力一併掃除。
這私鹽要是出去了,下批私鹽恐怕就要半年後了。
那可坑苦了楊賜,結識平氏君,楊賜恐怕在朝堂已經飽受非議了。半年之後,就算楊賜司徒不罷,恐怕也被士人所唾棄。
思來想去,呂布靈光一閃。
對方極有可能後知後覺,南邊鹽車左右牽制,北邊正在集結兵馬,此役要將他一舉成擒。
頭曼城,兵五千,令出稒陽兵至恐將日暮之時。
「登陰山!」
呂布喃喃自語,定策了!
「什麼?」
楊敢沒聽清呂布的話,開頭問道。
「登陰山,召你楊家堡人,備滾木、礌石伏敵於滿夷谷中段。」
呂布說着,眼瞟向左上,補充道:「敵有良謀,恐登山一探。你我約定,晡時末、日入初,天色將暗未暗,你楊家堡人再來伏擊。」
「此時未到隅中,五個時辰這私鹽恐怕已經出塞了吧。」
楊敢猶疑的看着呂布,看不懂他為何如此定策。
「某在這,區區百餘騎,私鹽還想出塞?」
呂布嘴角上揚,漏出不屑的笑容:「滿夷谷狹,縱有千軍萬馬,某也能撐五個時辰。」
「這……」
老豹莫名的一激靈,湊過來,對呂布說道:「口氣有點大了吧!」
「你不有支祖傳的玳瑁簪嗎?「
呂布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