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切嗣對死神的氣息很敏感。
也許是因為他已經無數次見證了別人的死亡吧。目不可視,耳不可聞。可是即便如此,等待生命從軀殼中消失的瞬間,仍然可以感知到某種東西悄然降臨。
特別是感受到那些東西歡喜的時刻,肯定是束手無策看着別人已經無法挽留生命的終結時刻。
被樹木穿透的的小小身影,淺到讓人幾乎感覺不到的呼吸聲,一動不動,慢慢冷卻的體溫,讓人意外地覺得懷念。
因為這個光景衛宮切嗣早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會出現。
自己救的只是這個少女的生命。和切嗣相遇的那個瞬間她的心就已經死了。在槍彈和硝煙的洗禮下仍然倖存的她,對於這種幸運感到的不是慶幸而是不知所措。
對於再次作為人存活這件事,她已經感覺不到任何價值和欣喜了。
所以要把撿來的命還給賜予這個生命的主人,少女已經閉上眼睛好像在對切嗣這樣訴說着。那是十一年前的相遇了。
切嗣也這樣接受了她的想法。
在不久的將來這個少女即將死亡,帶有某種確信的預感。切嗣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和養母。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侍立在自己身的這個少女不久也會走上不歸路。
可是即便如此,可以利用的工具還是越多越好。她早晚有一天會失去利用價值並被拋棄,如果能夠救兩個人甚至更多人的性命的話,倒是值得高興的結果。
切嗣賜予這個少女名字,給她國籍。把自己的技術和知識傳授給她。那就是久宇舞彌這個已經被決定了最終命運的人最初的開始。
正因為如此,沒有必要在這兒嘆氣,並感到悵然若失這是理所當然的,毫無疑問的終結。
哪怕她是為了拯救他而死亡,是為了他而死在神?樹界降臨的無差別攻擊之下。畢竟,就算沒有援護他,她也絕對逃不過那神?樹界降臨的範圍攻擊。
可是,可是儘管如此,不知道為什麼膝蓋還是在顫抖。喉嚨一陣發堵,胸悶得喘不過氣來。
如果單純是把她當作利用工具的話,衛宮切嗣肯定不會悲傷,但是,明明一直一直的將其視為工具,可是,從乾澀的喉嚨里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兒,嘴唇痙攣。
自己肯定犯了某種致命性的錯誤。直到現在衛宮切嗣才痛切地感受到。
作為一個工具發揮作用,最終認為這樣的命運也可以接受就像衛宮切嗣一向所做的那樣,他一直以為久宇舞彌也是這樣的。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見證了她的死亡的衛宮切嗣,心中有了些許動搖。
她就應該這樣平靜的死在這裏嗎,她不是應該有某種不同的生存或者死亡的方式嗎?
一瞬間的動搖都會顛覆信念。正確的方法可以實現絕對無法達成的奇蹟。衛宮切嗣這麼告誡自己。
他不能夠軟弱,他不能夠動搖,他不能夠……背負着那樣的信念的他,只能夠允許自己悲傷一個小時,他所背負的信念,讓他無法軟弱,讓他成為一個硬心腸。
但是,此時此刻,讓他好好的悲鳴痛哭一會兒吧。名為衛宮切嗣的男人,並沒有他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的堅強。
除卻那份最初的約定,最初的誓言之外,他的內心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的堅定。
這一夜,在艾因茲貝倫城堡,衛宮切嗣為久宇舞彌流下了眼淚。那原本冰冷的心,變得更加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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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館遺址。
躺在這廢墟之中,瘋狂的大吃大喝的大鬍子,感知着眾位servant的氣息,有些頭疼的皺了皺眉,說道:「因為相互之間的顧忌,而僵持住了嗎,這可是相當麻煩的事情呢。七個servant,六個遊戲者,看來的確是很棘手啊,話說,為什麼選定的戰場是冬木市,這遊戲場也太小了吧。一點都不大氣,真的是很讓人棘手呢。」
&樣僵持下去,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將聖杯給召喚出來呢。麻煩,真的是太麻煩了。拖的時間越長,變數越大,那個死掉的傢伙弄了這麼大的場面,可是會吸引不少不應該被吸引過來的存在呢,二十七祖、五大魔法使、直死魔眼、九大行星的代行者,一大堆英靈與守護者,加上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