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燒了,她精神還是倦怠的。
等聶辰把她在病床上放好,好好的跟他說着話。
說着說着,忽然沒了回應,聶辰一看,她已經睡了。
起身幫女孩掖好被角。
聶辰俯身在她的上空,先看到的是她明媚的臉龐。
就像是一直在陽光下長大、從未見過什麼黑暗。
她活得直接、乾脆。
就像是一株恣意生長的向日葵。
從來沒人面對他的冷臉,還能跟他說那麼多話,夏靈是第一個。
他被她帶着話題,雖然總是他說教她,但不知不覺,他今天說的話比他之前三天的都要多。
從來沒想過,他有一天,還能說這麼多廢話。
聶辰指腹在夏靈的唇角邊留了留。
「睡吧,等你睡醒,病也就好了。」
夏靈又是一覺,睡到了天黑。
在夜裏十一點多醒來,病房裏一片潔白,是頭頂白熾燈的燈光。
在她床邊,有男人背靠了椅子,側對着她,手裏拿得是一本綠皮的厚書。
他看得很認真,夏靈有些想上廁所。
她身旁的吊架上掛了三大瓶的消炎水,手背上貼着創可貼。
她坐起身。
守着她的聶辰,當下也放下書。
「怎麼了?」
男人看向她,眸底有些疑惑。
「我……」夏靈默了,「你不用管我。」
她身上的裙子,吊水前就換上了病號服,寬鬆方便。
夏靈下床穿了拖鞋。
剛起身,聶辰就跟着過來,看他那個架勢,就是想過來,再來一次公主抱。
「別。」夏靈避了避。
她是發燒又不是什麼重病,至於幾步路都得這麼抱她嗎?
「我去上個廁所。」她低聲說了,從他身旁匆匆的走過。
聶辰愣了愣,有些尷尬的抿了唇。
他注視她背影離開病房。
視線收回,忽然,想到了某些東西,他薄唇邊忽然彎了彎,是真切的一抹笑意。
之前跟他討論開房生小孩都不會臉紅的人。
跟他說上廁所,竟然臉紅了。
所以說,並不是真的厚臉皮,而是對某些特定的東西,是看得很淡?
聶辰慣會審視人心,之前覺得看不懂的,現在也開始了解。
從廁所回去,夏靈耳朵上還有些燙。
她面對聶辰,儘量讓自己神色顯得坦然。
但是,早就看破了她的尷尬。
聶辰看着女孩像是心虛的兔子,明明不好意思,卻做出了鎮定的模樣。
「我去喊護士給你再量一下體溫。」聶辰笑笑,起身。
他之前總是面癱、板着臉,什麼時候這樣笑過?
猛然間冰冷的臉上露出笑來,就像是萬年的寒冰融化,露出一抹春日煦陽。
不刺目,但是也讓人驟然失神。
夏靈心跳快了幾下。
「好。」她垂眸,舔了一下乾澀的唇。
夏靈的燒已經退了,身體還有些虛,卻不要緊。
聶母一早就讓人送來了滋養身體的湯,在醫院裏隨時能去用微波爐熱。
夏媽媽夏玫也帶着薛靜、他們一起來看過,只是夏靈還睡着,就沒打擾她。
聶辰把那幾碟清淡的小菜,在她床頭的桌上布好。
晚上十一點多了,兩人一起用餐。
「你一直守着我嗎?」夏靈拿起筷子,忍不住看向聶辰。
夏玫和聶母,她們肯定是有心讓他們培養感情。
但是聶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