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州濱海福恩城,是隆昌河北上通海的最後一站,也就是入海口。同樣身為一座口岸城市,自然水利交通發達,不僅是往內陸運輸海貨的重要集散點,也是往來商賈的聚集設店,拉攏生意的的地方。因此這裏除了本地官紳,大多是有錢的富商以及一些江湖勢力的商部代表,和一些尋找機遇的遊俠甚至海外來客。
本就富卓熱鬧的福恩城,在一月半前,城內最大最豪華的娛樂場所匯海樓,新聘請了一位身材曼妙,舞姿媚惑,聲如鶯翠,一手琴藝更是動人心魄的藝伎,也就是只賣藝不賣身的那種。
若單如此,天香國色常有,還不值得為之關注。奇異的是這位名為夢怡冉的藝伎與其他人不同,她還隨身帶着一位專署樂師。不過配備一名樂師的藝伎也算不上多稀奇,稀奇的是這位樂師的名氣可與這位媚動全城的夢怡冉平分秋色,甚至猶有過之。
要說這匯海樓在此之前,那是有頭有臉的官爺縉紳,富商豪俠相互崢嶸,彰顯地位的逍遙場所。可自打那位樂師跟隨夢怡冉來到此地,這全城的貴婦小姐們可就坐不住了,再也不受那封建枷鎖的掣肘,更不顧家屬親朋的勸阻,凡是單身未嫁的,又或是守寡在家的,竟皆慕名而來,齊聚在這匯海樓,只為與那位傳奇般的樂師見上一面,聽上一曲,又或是想更進一步......
這男人好色大多只為那副皮囊,滿足肉慾,圖個一時之快,高級點的是為爭個臉面,標榜下身份,所以大多沒有情份,捧場做戲罷了。而這女人好色,古往今來,為何不被世人所接受呢?因為這女人不像男人那般瀟灑自如,女人是感性的,當她們滿足了生活所需,富足可奢的時候,那同樣也會內心空虛寂寞,也就是這時,女人便需要男人的慰藉。那就真是動之以情,傾之以身,更有甚者附上萬頃家產,輕則破財,破身,重則家破人亡。
也就是這些世俗理念之間相互碰撞,讓這福恩城的匯海樓一時間是風起雲湧,熱鬧非凡。
說的這般駭人聽聞,這樂師到底何德何能?又有何特異之處?
其實也沒啥,只一字便可形容——帥。
帥到沒有朋友的帥,帥到男人自卑,女人癲狂的帥。帥到男人恨之深切,帥到女人愛之深切的帥。
但他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還要身懷諸多才藝,尤其是吹的一手好簫。
而他這般招蜂引蝶的招搖過市,很自然的引起各方勢力掌舵、富商豪俠乃至全城男人的嫉妒憎恨,你說你一個人把妹紙都招走了,我們玩啥?就算還有些妹紙被生活所迫,委身於下,但情迷之時喊一嗓子別人之名,還是個自己深惡痛絕的男人名字,這讓正待高潮的男人們情何以堪,是泄還是謝?
有人說,管它什麼溫華不溫華的,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不管單挑,還是群毆,你們砍了他不就完了?
可那賊老天恰恰就愛整些讓人無可奈何的事情,辟如這新進的男人公敵,夢怡冉專屬樂師——溫華。
呵呵,那時你就會突然發現一個更令人絕望的事情,你特麼打不過他......
時間輪轉,日月輪迴。
細算一下,這福恩城裏男人們的悲慘命運已經整整持續了一月半。
恰逢這天又是一個七日輪迴,此乃被匯海樓奉為搖錢寶樹、下凡財神的夢怡冉與其樂師溫華登台獻藝的日子。
傍晚,亥時未到,天色尚清。這匯海樓上下五層卻已是人滿為患,往日男人主位百花環繞的情景已經不再。此時的男人們只悲哀的佔據了這匯海樓的下兩層。而上三層的各個包房等貴賓席位,則看不見半個男人的影子,抬眼望去,竟是鶯鶯燕燕,座無虛席,聚滿了城內甚至遠方慕名而來的尊貴女客。
其實,單單能夠看到如此多風姿動人,嫵媚各異的女子匯聚一堂,已是此行不虛。可下兩層的男人們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可言,因為論財力論勢力,甚至論實力,他們每隔七天就要輸給女人一次,這讓他們想想就覺得很是憋屈。但為了能看上夢姑娘一眼,他們還是咬牙忍了。
因為那夢怡冉是這城裏唯一不對樂師溫華為之傾倒的女人,這也是唯一可供男人們爭搶的一個名媛。
至於其他的,連帶原來此地那些藝伎甚至部分娼妓,都早已聚集在上三樓某處,等待溫華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