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北的夏天,總是悶熱的,不過因為有山,風一吹,倒也清涼。
從山上來的風,吹過市中心,一路吹下,吹到了長龍街柳白巷。
那是一股妖風。
附近打麻將的大媽大爺,以及在玩耍還穿着開襠褲的小孩,不由得抬頭,看向一輛紅色跑車。
車門打開,從上面走下來一位妖嬈到極致的女人。
酒紅色的頭髮在炎炎夏日裏,顯得愈加風情萬種。
香車、美女,這些耀眼的事物,似乎都不屬於這條斑駁的有些年代感的巷子。
人們感嘆,這女人可真是妖孽。
「大爺,柳白巷22號,是不是這家?」曲江杉取下墨鏡,那一雙如同狐媚子的眼睛,差點將賣關東煮的大爺的心都勾走。
「啊……」
「是是……」
「你找誰?」
曲江杉沒有回答,帶起一股香風,徑直走了進去。
大爺怔怔,許久回神,見街坊鄰居一臉痴迷,不由得咳嗽了一聲。
「看什麼看,都回自家去!」
只不過,話雖如此,大爺還是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幾眼。
「杜大爺,你這是看上了那位美女吧。」
「老樹開花,枯木逢春啊……」一群人調侃道。
不過他們不得不感慨,那女人可真美啊,比電視上的女明星都漂亮,屁股大,好生孩子,不過還是沒有莫瑗瑗漂亮。
曲江杉進入小院,沉沉的夕陽將這不足百平的地方鋪上了晚霞。
一隻大白鵝正孤傲的立在牆頭,和隔壁的那條狼狗對視。
小院很乾淨,南面有花,北面有茶,東西兩側留有空地,曬着一些乾貨。
包婆婆正坐在小板凳上,在給一盆花鬆土。
她似乎有些老花了,戴着眼鏡,略微佝僂,只是聽到動靜,抬頭看了一眼那過來的女人。
女人和這裏很不協調。
「租房的?」包婆婆聲音低沉。
曲江杉直勾勾的看着眼前這位老太婆,忽然身體一個前傾,長長的袖袍下面,一把左輪手槍掉了出來,落在手上,指向包婆婆。
「婆婆,我可是找你很久了,沒想到你躲到了這麼個小地方。」曲江杉慵懶的笑着,修長的手指握着手槍,卻沒有一絲抖動。
包婆婆抬了抬眼皮,道:「他們真是太看得起我了,竟然懸賞讓你來殺我,我就這麼值錢?」
曲江杉笑眯眯道:「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值錢嗎,那麼一大家子,可全靠你養着,你一死,對某些人來說,威脅就小多了。」
包婆婆不慌不忙,依然有條不紊的將花盆放好,然後嘆了一口氣,朝着樓道裏面走去。
曲江杉皺起好看的眉頭,正要跟上去,可忽然臉色驟變。
她發現自己定在了原地,無法移動,手腳仿佛被石化了一般。
她的瞳孔極速縮小,餘光看向院子裏的花草,額頭上一滴汗液滑落。
「着道了,不愧是婆婆,這樣都能讓我中毒。」
數分鐘後,她感到身體漸漸有了麻痹的感覺,就像是腿發麻那般,再過數分鐘後,才完全恢復了行動。
包婆婆自己住在二樓。
二樓的門開着,等曲江杉上來後,正好看到包婆婆的水燒好,在泡茶。
包婆婆像是沒有看見,依然有條不紊的泡茶。
沒有華麗的姿勢,沒有令人心驚的感覺,包婆婆泡茶很平和。
「比我想像之中快了一分鐘,看來你的體質比較強。」
她泡了兩杯茶。
曲江杉面色古怪的走了進來,這是她職業生涯第一次失手。
「你殺不了我,喝完這杯茶,就走吧。」包婆婆安安靜靜的坐在搖椅上,不苟言笑,按陸鋒的話來說,這就是張棺材臉。
曲江杉臉色微變,不過嘆了口氣,問道:「婆婆,據我所知,那邊很需要你,你不回去了。」
「回去?」
茶香裊裊升起,包婆婆透過煙霧,看向天際的太陽。
「老了,折騰不動了,腿腳也不方便,就在這裏安度晚年,不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