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林生的一筆落下,那鋼筆尖端的墨水陡然炸開,像是開出了朵朵黑色的花。
下一刻,整個別墅震動不已,天花板上的吊燈像是喝醉了酒,不斷搖動,嘩啦作響。
林生步步後退,最後靠在了門上,這才止住了退勢,只是轟的一聲,整個大門爆碎,化作粉末,在月光下塵埃四起。
而反觀蟬師,那十三隻寒顫有幾隻已經掉落在地,看上去奄奄一息,無精打采的樣子,令蟬師心疼不已。
「何必呢,你又不是我的對手,我在宗師的時候,你才剛剛出生,如今我已經百歲,而你才四十歲,你如果再修煉十年,可能和我會打成平手。」
蟬師小心翼翼捧起他的寒蟬,放在嘴邊親了親。
林生嚴肅道:「那換種說法更好,我出生的時候,你已經是宗師,我進入修士的時候,你已經吞入天地第二口氣,我入宗師的時候,還是在這個境界。」
「林生,你看這些少女,像是被強迫的樣子嗎,我知道特調局的規矩,所以我找的少女,也全是西南苗山的少女,也是我們的信徒,關你何事?」
林生一怔,他不好反駁。
「修士圈有修士圈的規矩,特調局和修士圈之間也有一個灰色地帶,沒有這個灰色地帶緩衝,你應該知道會鬧出多少矛盾。」
「我們苗山,不過是在灰色地帶行事,關你何事?」
林生面色如月,很白。
「明日少主再來,便要完成終身大事,我們避着特調局,不是為了怕,雖然有一點怕,但終歸他們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你真以為滬市的那位巡守,是在閉關嗎。」
「當他半個月前,聽到老夫我的蟬鳴,便開始閉關了,什麼時候我的蟬不叫了,他就出關了,所以你叫破喉嚨他也不會出來。」
「你們滬市的巡守不想管,你又不是特調局的人,確切的說,他們還會妨着你們這些修士,又關你何事?」
林生身體僵硬。
陳度天看到這個情景,鬆了口氣,只要這位突如其來的宗師不管,等少主一來,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不關他的事情,但關我的事。」
忽然,一道略帶慵懶和清亮的聲音響起,眾人抬頭望去,只見一位年輕人,施施然走來。
「陸先生!」
花花看到陸鋒,臉上一怔,只是剛剛湧上的喜悅,卻被巨大的恐懼充斥,她不明白陸鋒為什麼沒死,但來到這裏後,必死無疑。
「陸先生,你快走吧。」
陸鋒看了一眼這大廳,而後看着花花笑道:「我為什麼要走?我真找你有事情啊,你如果不給我引薦章姐,我就很難辦。」
花花都傻眼了,這傢伙怎麼這麼死心眼啊,沒看到這裏都已經快殺人了嗎?
「哎呀,你快走吧,我明天給你找章姐說說。」
「明天不行,你現在就跟我走,反正青煙樓是通宵營業。」
花花急的滿頭大汗,這個周少的朋友,怎麼一副死腦筋啊。
「我說過,我可以幫你。」陸鋒笑了笑,他繞過林生,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朝着花花走去。
雖然他很好奇,不過林生不關他的事,那蟬師也不關他的事,剩餘七個女生一副願意呆在這裏的模樣,自然也不關他的事情。
最後一個蘇文靜,完全是自找苦吃,那更關他屁事。
只是,很顯然,事情不會這麼順利。
林生饒有興致的看向陸鋒,蟬師眼神微眯。
陳度天攔在了花花面前。
「又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你怎麼沒死?我已經讓王伯攔住你,那個該死的胖子,最近吃多了,難道說跑不快了。」
「我可以不管這裏的事情,只要帶走這個女生,就當一切沒發生過。」陸鋒淡淡的說道,因為器靈時常教育他,要如此淡漠才是高人表現。
陳度天笑了:「你他媽以為自己是誰啊。」
「我是周順的朋友。」
陳度天愕然,旋即捧腹大笑:「周順的朋友,哪怕是吳家的朋友,那又如何,我還以為你是誰。」
蟬師的老臉不耐煩的笑了笑,像看白痴一樣看向陸鋒:「不知死活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