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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婚宴的日子裏,荀向幾乎一直在後院的客房待着,首先前院有很多老熟人,不見為妙,其次,上次直接就幹掉了那團邪氣,沒了線索,只能等着,等那邪氣的主人想要再對蘇冉動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夜晚,蘇冉房裏傳來一個略帶稚氣的男聲:「這人到底是誰啊?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她為什麼會幫你調查你們家的私事?」
蘇冉道:「人家叫雲容。至於家住何方,我也不知道。只是那日蘇少主和柳堂妹成親時恰好坐在一起,後來那天晚上你也知道。今日晨間,我看婉瑩和雲姑娘關係很好的樣子,她又會操縱邪氣,這不我才……你也知道的,我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聲音有些撒嬌的意味。
「你……」花伶一口氣憋住,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強行咽下,厲聲道:「下不為例,等這件事過去了,這種修習邪魔外道的人還是不要理睬的好。」
蘇冉心想,難道正道就不會幹壞事了?要是如此,各個世家名門的戒堂是用來做什麼的?我爹爹娘親又是怎麼回事?但一來是每個人的境遇會對他的認知造成很大的影響,對於花伶的觀點,她不置可否,二來也知道他只是出於警惕,歸根到底也是好意,怕她會被人暗算。因此什麼都沒反駁,只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怎麼比我師傅還囉嗦。放心,我覺得她不會害我,更何況我一個蘇家外族和柳家前任莊主的女兒,如今不過是江湖上茶餘飯後閒談的主人公的女兒,我身上有什麼可以圖謀的?」
花伶無語,只是從背後抱緊了蘇冉,喃喃地喚着她的閨名:「冉冉……」
三日後,荀向作別蘇子凌和柳婉瑩二人,陪着蘇冉去調查十六年前的兇殺案。蘇子凌夫婦知道荀向出了瀛洲島,本沒什麼事情可以做,原本打算留她住在蘇府,眼下倒也算是有件重要的事可以用來度日。夫婦二人拿出一袋銀兩,卻見荀向晃着手裏沉甸甸的銀袋,很有默契地搖頭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很放心的與荀向分別。畢竟在武功上無論是單打獨鬥,還是小小群毆,恐怕這世間已經少有能傷得了她的了。更何況這世間,最傷人的不是皮肉之苦,而是誅心。
可花伶不放心,那日荀向的本事他是看在眼裏的,若是這人想要害蘇冉……荀向明白他的擔憂,對他執意要跟着一起並沒有什麼意見。於是三個人便前往閔州東越,柳家的所在地。
東越與廣陵離得不遠,加之沒有山地阻隔,一路平坦,若是縱馬飛馳,不過半日路程。但荀向半身殘疾,坐在輪椅上,心安理得地由花伶推着上路。蘇冉騎着荀向的那頭灰驢。
荀向嫌棄地斜眼看着那頭灰驢,只見那破驢一步一步走得穩當,昂首信步,完全沒了先前的驕縱脾氣,那模樣恐怕一般好馬也不過如此了。荀向咂了咂嘴,輕聲哼哼:「好色之徒。」
驢子噴她。
蘇冉一怔,這驢好好的怎麼就……但也沒多說什麼,摸了摸驢腦袋錶示安撫。
那灰驢一下骨頭就酥了,別過臉去不再看荀向,一如先前那般做作地走着。
荀向用比手長出一大截的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驢唾沫,補了一句:「沒骨氣。」
百無聊賴間,荀向一直在回想之前蘇冉說的那些話。
只是荀向一直都沒想明白,假定有一個真的兇手存在,那麼,十六年過去了,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對已經二十一歲的蘇冉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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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上悠哉游哉地走着,兩日後也就到了柳家莊。
荀向突然想到,那日蘇子凌縱馬到柳家莊迎過柳婉瑩不過從半日多功夫,如今他們竟走了足足兩日。沒由來地笑了笑,隨蘇冉進了柳家莊。
柳家莊與蘇府不一樣,以機巧聞名的柳氏一族帶着拜入自己門下的弟子一同住在靈韻山。山好水好風水好。
遠遠看去,靈韻山外籠着薄薄的霧氣,山上大大小小有着許多溫泉。荀向眯着眼看着這仙境似的靈韻山蕩漾着一股曖昧的氣息,暗嘆:「真是個養出多情人的地方。」
柳家莊的位置遠比她想像的要藏得深。雖說這座府邸說不上氣派,但從上了三分之一的山起便是三步一個機關,十步一個陷阱,赤裸裸地彰顯了機關世家柳家的百年傳承。一路緊跟着蘇冉,看着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