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山林還是光禿禿的,但仔細瞧還是能看見有些樹的枝頭已經冒出新芽。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初春的風還帶着寒冬的凌冽,捲起地上的碎草枯葉刮過樹幹,發出詭異的摩擦聲。
成家莊內,掛滿白綾。
茶室內,溫忱與荀向並排而坐。
對面坐着成直信。成直信年過半百,身形較為矮胖,一身土黃色窄袖長袍席地而坐,顯得敦實穩重。光亮的頭頂周圍一圈稀疏的頭髮黑白相間。
成直信道:「犬子十日之前遇到狂風,在山林間被吹落山崖掉到岩石上才會死去。」
荀向問道:「成莊主,可剛才您在客棧說的是您的兒子『前兩日去世了』?」
成直信:「是的,犬子跌落山崖之後並未死去,只是腰椎斷裂,四肢骨折,但並未死去。」
「我們一家發現他不在之後,曾在山中找了整整八天,在兩日前剛剛在田虎家附近的山崖下發現他。而犬子身邊的血泊中有一樣在這個季節絕對找不到的東西——死了的蟾蜍。被踩死之後,放在了血泊里!」
這時,茶室的門被推開,一個老婦的聲音響起:「也就是說,就算他發現了我兒子已經傷的這麼重,不但沒有找人幫忙,反而在一旁拍手叫好!還故意放上一隻噁心的蟾蜍才離開,眼睜睜看着我的兒子死去!」老婦咬牙切齒,難掩悲痛之色。
「老夫懇請二公子,還我那可憐的兒子一個真相。以二公子的才謀一定能讓田虎家那些狠心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溫忱皺眉:「江北的田家莊?成莊主為何斷定是他們?」
成直信道:「一定是田虎家!田家一直以來都對我們懷恨在心。對我兒子見死不救的罪人一定就在他們之中!」
溫忱和荀向一道來到靈堂。
溫忱往棺材裏瞧了一眼,荀向直接掀起蓋在成義臉上的白布。
「你在做什麼!」身後響起一個年輕女人的驚叫。
「阿喬,他們是我們請回來調查害死阿義的兇手的。這位是中州溫氏的溫二公子,這位是……」
成直信的夫人還未說完,那個年輕女人便道:「二公子,奴家失禮了。」
荀向向後瞟了一眼,是個極為端莊嫻熟的女子,盤起的髮髻上插着白花。她輕捏着成義的腦袋轉了一個角度,放下之後,又扯開他身上的衣物,仔細打量了一下之後,便把一切復原,對着跪在靈前的女子作揖:「失禮。」
溫忱對成直信道:「我們還想去令公子墜落的山崖看看。」於是推着荀向從成家莊出來,跟着成直信乘船過江。
「是被餓死的。」荀向對溫忱道。
溫忱只看着她,她道:「我殺了太多人了,只一眼便知道致不致命。」
荀向心裏嘆息,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真的是殺了很多很多人……罪孽深重。
溫忱推着她往前走去,良久道:「過則勿憚改。」
……
白村江北,田家莊內。
吳白道:「你們家兒子田康的身體被人捆綁後埋在土堆里,被人多次用鈍器敲打腦袋殺害,而且在血完全凝固之前放下蟾蜍,逃走了。」
身旁一女子,玄衣黑刀,頭髮被高高束起,颯爽利落:「這樣的做法未免太殘忍了。」
這時院中突然走進一個老婦人,頭髮花白,腰彎背駝,一身淺紅長袍雙手背於身後,蹣跚着向他們走來:「一定是他們。他們心裏認定自家兒子的死是我們田家害的。他們對我們懷恨在心,所以把阿康也殺了。」
老婦的聲音沉重而憤恨:「一定是他們中的某一個人。」
田虎道:「阿母,這種事還不能下定論。」
田盛代:「那種充滿仇恨的方式除了他們沒人能幹的出!」
吳白道:「那麼,請問田莊主,是誰發現令郎的遺體的?」
田虎道:「是我的另一個兒子阿司在回家途中發現的。他當時正好從校場練習完騎射,從山上的小道回來。」
衛瑤問道:「您說的騎射是指那種騎在馬背上對着靶子一路射嗎?」
田虎道:「是啊。阿司是我們田家莊的第一好手。」
吳白問道:「那麼請問這位田
二十八、風林山火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