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裏亂成一團,丫頭婆子們趕緊上來把兩人拉開。鄒閩擰眉道「大夫人,你是晚輩,這麼做,你就沒想過後果嗎?」
在以孝治國的天珩,姚氏剛才的行為,足以被告忤逆,輕則杖刑,重則押監。
姚氏反應過來,急忙道「母親,你上來就打我,我才一時忍不住!」
老夫人心裏恨不得撲過去咬上姚氏兩口,姚氏出口惡毒,現在還說她動手?不過,她現在是來求着姚氏的,只得忍了這口氣,道「姚氏,母親知道,伯奎出事,大家心裏都不好受。所以行為不免失常。但是,現在不是在府里什麼都不做的時候,我們得想辦法呀。伯奎要是有事,整個沈家都完了!」
姚氏心裏也很恐慌,之前她用憤怒來掩飾逃避這份恐慌,但現在逃避不了的時候,想一想後果,心裏頓時害怕起來。她哭道「現在還有什麼辦法?」
沈老夫人道「你去求求舅老爺吧!」
姚氏覺得臉上無光,上次回娘家,是借銀子,現在回去,又是要求人。她哪裏開得了這個口?
但是,那是她相公,她若不求人,不去救他,難道真的當寡婦不成?
想到這裏,姚氏只能不情不願地去求她的哥哥姚青山。
聽她說明來意,姚青山的臉色當即就變了,他冷笑一聲「你是傻了還是糊塗了?你相公要死了,你還想把娘家也搭進去?他殺的是誰?那是秦王最寶貝的兒子。你最好是直接找沈伯奎要一份休書,不然,我姚家都不知道會不會被連累,你還要叫我去疏通關係?做夢吧!」
姚氏目瞪口呆。
因為沈伯奎是四品官,以前沈宅更是武定侯府,她哥對她連說話都帶着幾分討好,現在竟然罵她?
還有,聽哥哥的意思,沈伯奎這是沒救了?
休書?
她還能要休書嗎?和沈伯奎還有兒子女兒呢。
對,女兒。
想到沈穎怡,姚氏又看到一絲希望。
找哥哥有什麼用,哥哥只是六品官,官低位卑,能抵什麼用?但晉王不同。
可是,當姚氏找到晉王府,發現晉王府連門上都貼上封條了。
這是天要塌了嗎?
王府門上貼封條是怎麼回事?
姚氏急忙找到路過的人問,才知道,晉王早就打入了天牢,連晉王府的人都一起關進天牢了。
姚氏傻呆呆地站在那裏,完全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對,她還有兒子。
文博,文博一向有主意,一向聰明,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等姚氏匆匆趕到太學,現實再次給了她重重一擊。
在太學門口,她看見幾個人拖着一個熟悉的身影扔出來,後面還有兩個人拿着行李,也一併給扔了出來。
那被扔出來的人,狼狽又灰頭土臉,但是姚氏還是一眼認出來,這是她一寶貝兒子沈文博。是她沈家大房的驕傲,是沈伯奎說的後繼有人的長子。
他在太學裏好好的,這些人為什麼這麼對他?
姚氏衝上前去,怒道「你們幹什麼?你們憑什麼欺負人?」
那幾人鄙夷地看了面前這對母子一眼,其中一人聲音裏帶着毫不掩飾的鄙棄,冷冷地道「現查明沈文博佔用武定侯府名額,混跡太學。武定侯既然已經出族,沈文博早該趕出太學,耽擱至今,皆因沈文博有意掩蓋之故。今太學將其除名,永不錄用!」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太學如果把沈文博除名了,那他還怎麼參加秋闈?不參加秋闈,怎麼能連中三元呢?
姚氏急忙道「不,你們不能不講道理,既然進了太學,哪能說趕出來就趕出來?你們這是欺人。」
那幾人看着氣急敗壞的姚氏,冷哼一聲,再也沒理,揚長而去。
本來如姚氏所說,名額佔了就佔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畢竟只是一件小事。
可誰叫沈伯奎殺的是秦王府的小公子呢?
秦王現在恨不得把所有沈家人都拉去給他的兒子陪葬。
但是他也清楚秦王府如今的身份和位置。
他不能這麼做,但是,找到漏洞,讓沈伯奎一家不得安寧,這種小事,他卻是可以做的。
要怨只怨沈伯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