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奎唯一的底氣就是,能證明他才是買畫的那個人的證人,不止一個。
鄧珏山那邊孔大人定是問過了,他應該會幫自己,畢竟有晉王的面子在。沈伯奎當然不知道晉王已經被打入天牢的事,他在大牢裏住了一晚,沈文博雖然來看他了,並問詢了情況,但是沒有告訴他晉王的事。
就算鄧珏山不幫自己,只要說兩句實話,畢竟那實話並不礙着他什麼。
退一萬步講,鄧珏山那裏不行,不是還有王昌岳嗎?這可是他的朋友,他籌銀的時候,是王昌岳找了兩個朋友幫他,他才能把房契地契變成現銀票。
對,還有房契地契在呢,到時候誰去收房收鋪,順藤摸瓜,也能尋根溯源,在這點上,他真沒有說假話!
何況,童珉已死,只要殺人的事不被查出來,誰買的畫其實不要緊。
他現在只想脫身。
至於銀子,虧了就虧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王昌岳不是快要到了嗎?
孔尉均內心裏雖然更加相信施潛一些,但是,又覺得沈伯奎的話也不是全然不可信。總之,這一切還是得聽過多方證據後再來判斷。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嗵嗵嗵」的鼓響。
那是京兆尹衙門前的鳴冤鼓。
這鼓可不是能被隨便擊打的,誰敲響了這鼓,首先不問案情,都得先打二十大板再說。二十大板那是要把人打得屁y股開花的。不過,鳴冤鼓響,不論是早晨,還是半夜,不論是在閒時,還是在忙碌之中,京兆尹都得立刻開衙受理。
所以,若不是真的有冤情,誰會拼着受二十板子的罪來敲這個鼓?
這都快天黑了,而且正在審沈伯奎這個案子,又冒出個敲鳴冤鼓的,孔尉均道「把人帶上來!」
他不知道施潛和沈伯奎誰說了謊話,但這個敲鳴冤鼓的人來得正好,二十大板當堂就打,也叫他們知道說謊要付出的代價,先起個殺雞儆猴的作用!
人被帶進來了,是個三十餘歲的壯漢,臉上有幾道抓撓的傷印子,衣衫也破碎了幾處,似是新破的痕跡。
二十板子是當着沈伯奎和施潛打的。
那一聲聲沉悶入肉的聲音,聽得人心驚肉跳。
沈伯奎的表情很淡定,他甚至還帶着一份事不關己的悠閒。不過沒有人知道他此時心中的震撼。
這是故意給他下馬威吧?這是孔尉均不相信他吧?要不然,何必讓他觀刑?
施潛抹着額頭的汗,白白胖胖的臉上都是牙痛的表情。至於另一個商隊領隊,因為既不叫施潛,又沒有入住錦江客棧,更沒有賣畫給沈伯奎,所以先就帶下去到別的房間裏候着去了。
二十大板打完,本來挺壯的一個漢子,背上一片血。但他竟然站得直直的,抿着唇,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既然行刑的場面都沒有避沈伯奎與施潛,那順便問問案子,如果是普通的案子,也不用避他們兩個了。
孔尉均一心想着把這擊鳴冤鼓的案子速戰速決,然後再來審理沈伯奎這邊,畢竟,這中間可能有湛小公子死亡的線索。
他一拍驚堂木,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何事擊鳴冤鼓?」
那漢子跪在地上,磕頭道「大人,小人劉三五,是吉祥賭坊的掌柜,小人要狀告四品少詹事沈伯奎沈大人!」
孔尉均一怔,怎麼一個賭坊還能與沈伯奎扯上關係?
沈伯奎表示自己也很懵逼,他不認識什麼賭坊的人。
孔尉均眯眼道「所告何事?」
那漢子道「前幾日,沈伯奎到我吉祥賭坊賭牌九,輸沒了銀子,便拿了幾張房契作抵,小人今日去收房,卻被沈家人打了出來,小人氣憤不過,這才來求大老爺做主!」說着,他還看了沈伯奎幾眼,眼神里滿是鄙夷和不屑。
沈伯奎大驚失色,怒道「胡說八道,本官什麼時候去了賭坊?什麼時候賭過牌九?更不曾給過你房契,本官的房契,換來的銀子是用來買畫的!」
孔尉均看這劉三五的表情,是真認識沈伯奎,但沈伯奎的驚怒呢?
他說他花八萬兩銀子,在施潛手中買了畫。
但是施潛站在他面前,他又說不是這個施潛。
他
第531章 只想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