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獄卒說話也是夾槍帶棒有如連珠炮,尤其是狗都不吃四個字說完,自己還做出一副嫌棄的表情,好像他是那隻不吃人頭的狗一般。
沈伯奎已經不止震驚,還有害怕了。獄卒說賣國求榮,假冒戰功?莫不是當年的事犯了?
雖然他只是把人安插進去,做的是小動作,可那不都是羅新昱授意的嗎?
而且,他做的事既隱秘,而且少之又少,就算算賬,也算不到他的頭上來。
連羅將軍都折了,那他還能找到誰來幫他?
他絞盡腦汁搜腸刮肚地想了又想,突然眼前一亮,道「我想起來了,你幫我送信給武定侯,武定侯你知道吧,就是那個瘸子侯爺,打敗戰回來的!他是我二弟!」
獄卒哼道「你現在叫誰也沒有用!」
「我二弟是侯爺,你好大的膽子,連侯爺也不放在眼裏?」沈伯奎怒氣沖沖。
那獄卒也是個話多的,嗤笑道「你要說別人我不知道,你說武定侯,我還真知道,你們不是怕被連累,把人家出族了嗎?怎麼現在你落難了,就叫人家二弟了?這個信,老子可不送!」說着,他轉身就走。
「你放肆,我二弟不會放過你的!」沈伯奎怒喝。
突然,那獄卒停下腳步。
沈伯奎冷哼道「算你識相!」
獄卒卻並不理他,而是彎着腰,道「大人,您怎麼來了!」
來的是獄監正,負責整個大牢裏的一應事務。在他身邊,站着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人到中年,卻面容英武,有一種沉穩厚重肅殺的氣質。
獄監正看了獄卒一眼,道「沈伯奎在哪個囚室!」
獄卒一驚,難道還真有人來救一個死囚不成?這個人是誰?壓下心中的些許擔心,他道「就是這間!」
「你先下去!」
獄卒走了,獄監正道「侯爺,您請!」
獄卒嚇了一跳,侯爺?這難道就是沈伯奎口中說的那個瘸子侯爺?人家相貌英武,沉定有度,壓根就不瘸呀!
沈伯奎也十分意外,聽到外面的聲音,他順着柵欄往外看,正好看見沈雲霆平靜的眼神。不知道怎麼的,他心裏便瑟縮了一下,但很快又湧上一抹欣喜。沈伯奎眼裏的沈雲霆性子軟,傻氣,愛講所謂的義氣。很多事都不計較,說得好聽點叫寬厚大度,說得不好聽點,就是好糊弄。
只要在他面前裝得弱小,他就會同情心泛濫。自以為俠義心腸,當扶助弱小。
所以,沈伯奎立刻哭喪着臉,感動又難過地道「二弟,二弟,你可算是來了!」
沈雲霆站在那裏沒有動。
沈伯奎偷眼看着他的神色很平靜,既沒有生氣,也沒有憎恨,他心裏就定了下來,他痛哭流涕道「二弟,大哥錯了,當初母親非要把你出族,我勸她來着,可她不肯聽。其實這件事我一直在後悔,但是孝道重於天,母親有命,我哪敢不從。二弟,你是不是還在生大哥的氣?大哥給你道歉!」
沈雲霆仍然站在三步遠處,與他隔柵相望。
沈伯奎都有些說不下去了,他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眼淚,道「二弟,不管怎麼說,你肯來看大哥,心裏還是認可兄弟之情的。千錯萬錯,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一筆也寫不出兩個沈字,咱們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兄弟!二弟,你幫幫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後面的話倒是發自內心的,帶着點驚慌的味道,大概是嚇到了,眼淚奪眶而出。
沈雲霆看着他擠出的眼淚,上前一步,離他的近了些,聲音裏帶着幾分漠然「沈伯奎,你着人算計我兒子,讓恪兒小小年紀,就死在亂葬崗,你可想到過今天?」
沈伯奎一驚,忙道「二弟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恪兒當初是意外,那不是我算計的,是千刀萬剮的拐子。我當時也報了官,但官府的人破案太慢,才讓恪兒招了毒手,連人都沒有抓住!」
「人早就抓住了!」沈雲霆聲音冰冷地道「我抓的,一年前,我抓住了那個拐子。他已經把什麼都招了,你竟然還想狡辯?」
沈伯奎心裏咯噔一下,這件事過去這麼多年了,沈伯奎竟然還在查,而且,竟然還查出了端倪?
他眼珠子飛快地轉着,道「二弟,這件事是大哥
第546章 算你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