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臉色冷了下來,天子之怒,氣勢驚人,膽小者已經要戰戰兢兢,端嬪卻無所畏懼,只是抬着眼,就那麼面無表情地看着。筆神閣 bishenge.com
她的眼裏有挑釁,卻又帶着一份死寂,森冷,陰鬱。就好像一隻伏在洞口的蛇,始終用它的毒眼看着這個世界,伺機咬誰一口。
在皇上的天子之威下,她還能這樣,要麼就是生無可戀,要麼就是怨氣已經讓他無所畏懼。
皇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道:「你還真是不怕死!或者你真以為朕不會對你怎麼樣?」
端嬪仍是與他對視,漠然道:「嬪妾不過一條命,皇上想要,拿去便是!」
皇上臉色一沉,伸出手,一把扣住她的脖子,端嬪臉色發青,卻一點也不掙扎。當然,即使是掙扎,她也掙不開。皇上在當太子的時候就文武雙修,端嬪不過是個深宮女子。
她的眼底深處帶着恨意,和一份歇斯底里。
皇上是真想這麼扭斷她的脖子。
但是,當年他答應,不會要她的命。
聖旨金口玉言,怎能說話不算?
在端嬪只剩下一口氣的時候,皇上手指鬆了。端嬪軟倒在地,只覺得喉中火辣辣的疼痛,新鮮空氣出租女湧進鼻中,她像一尾瀕臨死亡的魚,喘着粗氣,眼神兇狠。
如果可能,她也許會跳起來跳掉他一塊肉,以解心頭之恨。
這樣的目光,讓皇上更加惱怒,宮中選秀,在民間精挑細選,皆是自願報名。他富有四海,還缺一個女人不成?
哪怕這些女子被自己家人出賣,她該恨的,難道不是自己的家人?
若不是看在她是麟王母嬪的份上,他哪裏能容她這些年?
皇上走出門,一旁的桂公公趕緊迎上,皇上沉聲吩咐:「將端嬪打入冷宮!」
後面琉光殿的宮女太監們面如死灰。琉光殿這種光景也不是一年兩年,端嬪晉位無望,宮裏的日子不好不壞,但是他們早知道他們分到這裏,攤上這麼一個主子,只要不被砍頭,便是天大的好運。平時戰戰兢兢,能找到機會去別的宮的,都去了。他們既沒法離開,只能祈禱老天垂憐,能安穩活着。
擔驚受怕這麼多年,現在,端嬪果然被打入冷宮了。
他們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但驟聞此事,還是有天塌地陷般的感覺。主子打入冷宮,他們就更如無根浮萍了。在別人宮裏當過差的,換新主子,不但難得重用,還要被嫌棄。
連桂公公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皇上來這琉光殿,每次都是氣沖沖而走,桂公公都習慣了,但是,皇上氣着氣着似乎自己都已經習慣,怎麼這一次,皇上大發雷霆,還要把這位打入冷宮了?
看來這次,端嬪是把皇上得罪狠了,以至皇上連麟王殿下的面子也不看了。
桂公公看了那小佛堂一眼,對這位端嬪,桂公公心裏可生不出同情。端嬪對麟王的態度,就算別人不清楚,這位皇上身邊當紅的太監總管,也是知道的,對皇上冷淡不說,對自己兒子都冷漠無情,這樣的女人,實在不值得同情。
桂公公把皇上的旨意傳了下去,就匆匆跟上皇上的腳步。
皇上走得緩慢,桂公公低頭跟在後面,皇上突然停下,桂公公差點撞到皇上的後背,嚇了一跳,忙退後。
皇上倒是沒注意他,只是輕聲問道:「你說,朕是不是有些過份?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何必計較?」
桂公公低頭答道:「皇上,雨露雷霆,皆是君恩,皇上做什麼事都不過份!」
皇上回頭瞪了他一眼,笑罵:「你個老奴才,現在越髮油嘴滑舌了。從你嘴裏連句準話都聽不到!」
桂公公陪着笑,笑話,他敢有準話?他只是個奴才,這宮裏的個個都是主子,他哪裏敢得罪?再說,又哪裏有他說話的份?要不是他懂得這個道理,謹守自己的本份,又豈能到如今的位置?
皇上沒再去別的嬪妃宮中,直接回了龍馭殿,龍馭殿的側後方有個門,從門裏進去,這裏是皇上臨時休憩的地方,但在這裏也可以處理奏摺,所以那邊也有書架。
皇上進了這個房間後,就不讓桂公公侍候着了。
桂公公正好也要去處理端嬪的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