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佛像通體黢黑,似是吸收光亮一樣,所有光照到它後都會歸入黑暗,不見蹤跡。
它生有八臂,司徒松知道,這是取得佛家千手羅漢的意思,這佛像臉生三目,在額頭上還有一隻眼睛,整張臉猙獰憤怒,似乎有無窮無盡的殺意。
在它漆黑的身體上,用不知名的染料畫滿了讓人看不懂的符號,這些符號似乎像是有生命一樣,在佛像上緩緩移動,司徒松只看一眼,就覺得遍體生寒。
錦衣鷹哼了一聲道:「這是什麼怪東西?這麼邪門,等我去毀了它,看它還能不能在這嚇唬人。」說着,已經拔出了武器,就要走過去毀掉黑佛像。
司徒松正自思量這佛像的問題,有些走神,誰知錦衣鷹是個急脾氣,竟然打不走了上去。
司徒松回過神來,登時大驚,忙叫了一聲別動!
錦衣鷹心中對司徒松頗為折服,自然是言聽計從,但他脾氣急,這會兒長劍已經斬了上去,想要收招已經來不及了。
卻見那長劍斬中佛像,竟然像是砍中了一灘爛泥,竟然就這麼陷入了佛像當中。
瞬間,佛像的身軀一陣蠕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要從它體內鑽出來一樣。
錦衣鷹發愣,不知這究竟是什麼。
司徒松則手疾眼快,一指斬在錦衣鷹手腕上,錦衣鷹吃痛,登時放開長劍。司徒松修為了得,足下功夫更是世間罕有,他就這麼輕輕一點,踩在一具腐屍上,然後整個人高高騰起,在空中又捉住藍幽,瞬間退開十丈有餘。
眾人還不明就裏,那佛像已經產生異變,只見一團黑氣瞬間從那佛像體內噴出,將它周圍十步距離統統罩住,但不知道為什麼,那團雲霧似乎不會擴散,到十步左右時就停住了,而且不蒸發,不消失,一團團圍繞在那裏。
錦衣鷹面色慘白道:「這是什麼東西?」
司徒松道:「這是一尊邪佛,是養屍驅鬼的邪教中人供奉的極怒黑暗佛,傳說它能吸收死屍的怨氣和屍氣,是非常邪門的東西,剛才如果不是我反應的快,只怕你已經被屍氣侵入全身,要麼全身潰爛而死,要麼就變成另一具屍王了。」
錦衣鷹聽得這邪佛的厲害,饒是他膽大,此時也不禁心頭惴惴。
司徒松又望了一眼藍幽問道:「藍幽姑娘,你沒事吧?」
藍幽臉色慘白的搖了搖頭,此地對她的衝擊實在太大,她不過是個尋常家女子,哪見過如此慘烈恐怖的場景?
但她心志堅定,強忍住恐懼和噁心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司徒松這會兒也沒空在乎她究竟是怎麼想的,便點點頭道:「我先前還納悶,這具屍王分明已經開始對月吞服陰氣,是至少有千年修為的屍王。這種屍王一經出世,就會吞服黑月陰氣,並且吐出大量的屍毒,方圓一里牲畜聞之斃命,絕無倖免,而咱們在這狹小的空間中,竟然能安然無恙。」
說着,司徒松頓了頓道:「而地上這些腐爛的屍骸,雖然惡臭,但屍氣卻從未鬱結,我先前還當這裏有什麼機關,能將屍氣散盡,想不到竟是有人在這裏立了尊黑佛拔除屍氣,這黑佛尋常修煉人士根本接觸不到,只有最邪門的黑潮門的內宗弟子才有煉造的本事。」
錦衣鷹雖然性子急躁,執念深重,卻也是個絕頂聰明的之人。
他擅長察言觀色,見司徒松雙眉緊蹙,心中就覺得不妙,沉聲問道:「很棘手麼?」
司徒松點了點頭:「黑潮門人已經消失百年,當年他們曾煉製了一隻萬妖屍王,引發天譴,所以黑潮門人只要一生下來,就伴隨着詛咒,這詛咒異常厲害,不到三十歲就會體內血液盡數變成腐血,隨後在最痛苦中死去,我以為他們早就滅絕了,想不到竟然會出現在這裏,這下便難辦了。」
錦衣鷹哼了一聲:「怕他們作甚?大不了我一劍一個,殺了他們就是。」
司徒松搖頭苦笑:「黑潮門人多身懷異術,這千年屍王八成就是他們祭煉的,只怕咱們還沒找到黑潮門人,咱們已經成了這屍王的腹中餐了。」
錦衣鷹皺了皺眉道:「這屍王真有如此厲害?我偏偏不信。」
司徒松搖了搖頭,知道自己這個弟弟性子倔強,自己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勸服他,只好不再去說,心中開始思量脫身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