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欺我太甚!」
李青山審訊葉家的打手,無意間審出,這個葉方厲竟然買通了鄭芝龍,想要學李成棟躲到海上逍遙快活。
李青山如獲至寶,捧着這個認罪書就來到侯玄演處請賞。
侯玄演氣的臉色發紫,拿着罪狀的手抖個不停,鄭芝龍這個海盜頭子,雖然如今洗白成了朝中大臣,但是內里還是一副海賊的心腸。只要有錢,他什麼都敢做,侯玄演現在如日中天,他卻渾不在意,不斷地接收侯玄演的仇人。
新任的崑山縣令,在一旁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不管是鄭芝龍還是侯玄演都是大明如今的重臣,他不好插嘴。
強壓住心頭的怒火,侯玄演也知道在手下面前,不能過多的展現自己的負面情緒。現在還不是和鄭芝龍撕破臉皮的時候。別說鄭芝龍實力遠遠強於自己,就算是自己能險勝,最後得利的還是滿清。
「回蘇州!」
侯玄演來的匆匆,走的也匆匆,在崑山這個崑曲的發源地,沒有留下一絲痕跡。除了衙門口懸掛的頭顱,還有正在鬧市被凌遲的葉方厲。
剛到蘇州,拒絕了蘇州官員為他接風洗塵,侯玄演直奔自家後宅。
八百個嘉定遺民,聚在後院望着他們的領袖,如今的小侯總督。每個人眼裏都有深深的敬佩和忠誠,沒有人再敢懷疑這個「仙人撫頂」,還討了八十年陽壽來帶他們報仇的小神仙。
侯玄演回頭對跟着在身後的楊恕說道「楊叔,上酒。」
楊恕轉身離開,不一會帶着侯府下人,推着幾壇好酒和近千個瓷碗,來到後院。
眾人不明所以,但還是各自拿起一個瓷碗,用瓢盛滿。
楊恕端了兩碗,來到侯玄演身邊,與他一人一碗。
侯玄演舉着酒,朗聲道「嘉定城破,我侯玄演父子三人投河自盡,是你們從嘉定的練祁河裏浸泡的無數死屍中,將我撈了出來。
七月初一到初四,嘉定大雨滂沱,三日未停,狗賊李成棟打破城池,將你我的親人屠殺殆盡。你們可還記得?」
「誓死不忘!」
「城破之後,李成棟縱兵屠城,奸淫擄掠,將你我的故土變作了人間煉獄。我們苟活性命,逃到蘇州,當時我告訴你們,咱們這群不能守家鄉,護親眷的罪人苟活於世是為了什麼?」
「報仇!」
「如今咱們坐擁比嘉定大上百倍的地盤,放在別人身上,大可以享樂安逸。但是你們和我不能,因為咱們不配!咱們這群未死之人,每吃一塊肉,就應該想到親人的斷肢殘臂;每睡一個安穩覺就應該想到守城三天死去的父輩;每穿一次新衣就應該想到我們妻子姐妹、甚至阿娘被強姦、被別人扒光衣服在大街上淫辱的情形。」
說到這裏,院裏的八百個人已經淚眼婆娑,有幾個甚至痛哭失聲。
侯玄演拽住一個哭的最狠的少年,他只有十二歲,侯玄演南逃路上記得他的名字。
侯玄演惡狠狠地打了他一耳光,怒道「張浩!你哭什麼?告訴我,城西老街被人用木頭釘住手腳,扒光了衣服,淫辱致死的兩個人是誰!」
張浩一咬牙,仰着頭嘶吼道「是我娘!是我阿姐!」
侯玄演一腳將他踹倒在地,罵道「你他娘的哭什麼,哭能報仇嘛?」
張浩疼的抽筋,但還是倔強地爬了起來,眼淚斷線似的往下流,卻沒有一絲哭聲了。
院子裏的哭聲漸止,侯玄演冷眼望着他們,說道「或許你們也知道,李成棟已經逃到了海上,或許到了福州。繼續做他的高官,握着從嘉定搶來的金銀,過着逍遙快活的日子。他今天喝的美酒,可能就是用你們阿娘的首飾換來的。上面也許還有你們親人被人砍去手指時候,濺上的鮮血。
他去逛窯子,隨手賞給妓女的金釵,可能就是從你們阿姐頭上拔下來的。這個仇,你們報不報?」
「報仇!報仇!報仇!」
侯玄演舉起酒杯,將自己的遞給張浩,摸着他的紅腫的臉頰,柔聲說道「你這個年齡的孩子本來不能喝酒,但是你不一樣,你是嘉定人身上有血海深仇。來,跟我們滿飲此杯。」
楊恕馬上給他重新端來一碗,侯玄演舉起來說道「我挑明了說,李成棟託庇於鄭芝龍,鄭芝龍是福建
第八十六章 官方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