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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南巡日程的確定,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趙俊臣也愈加的忙碌。
雖然因為德慶皇帝的暗示,趙俊臣與黃有容之間暫時停止了黨爭,但趙俊臣在這段時間中不僅要應對朝中局勢的變動,更還要為自己離京後的朝堂形勢作出針對性的佈置,卻依然是少有空閒。
在接下來的三天時間中,趙俊臣一反原先在官場中低調行事的作風,多次召見自己在朝堂中的朋黨與門人,或是叮囑、或是收心,一時間趙俊臣的府邸前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每日皆是有大量的貪官奸臣相聚,頗是熱鬧非凡。
直到三天之後,趙俊臣才大致的準備妥當。
忙碌之間,時間流逝總是很快,不知不覺,卻已是到了德慶皇帝舉辦宮宴的日子了。
這場宮宴,從某方面而言,決定着趙俊臣日後的聯姻選擇,關係到趙俊臣的一生,趙俊臣自然是無比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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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一天下午,申時三刻,在前往宮中赴宴之前,趙俊臣還是特意的單獨召見了西廠的魏槐。
說起來,趙俊臣如今在朝中的基本勢力範圍,也就是戶部、工部、以及西廠這三大衙門,並且還在三法司衙門保持着一定的影響力。
然而,這三天以來,趙俊臣只是不斷在召見戶部、工部以及三法司的朋黨官員,對於西廠方面卻一直不聞不問,直到今天才單獨召見了魏槐商議事情。
這並非是趙俊臣不重視西廠,真要說起來,趙俊臣如今所掌控的各大衙門,不管是權勢還是影響力,都要以西廠最強——西廠所擁有的緝審之權,若是趙俊臣能夠充分利用的話,恐怕連周尚景也要對趙俊臣避讓三分,即使趙俊臣想要在短時間內製霸官場。全方位的壓制包括周尚景在內的朝中其他派系,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趙俊臣自從接手西廠之後,在這方面卻一直都是庸庸無為。甚至有些漠不關心,不僅沒有釋放西廠的恐怖能量,更還有意無意的壓制了西廠權責。
這是因為,趙俊臣從一開始就很清楚,西廠的權勢雖然恐怖,但它直接授命於德慶皇帝,是皇權的代表,除了德慶皇帝之外,也絕無任何人可以真正的掌控這個衙門!
要知道,西廠的構成基礎是禁衛軍、錦衣衛、內廷太監、以及一些三法司的輔佐官員。這其中除了三法司的輔佐官員之外,禁衛軍大都是德慶皇帝的親信、錦衣衛們也皆是因皇權而世代承襲、內廷更都是德慶皇帝的身邊人,這些人或許可以暫時收買,但他們卻只會效忠德慶皇帝,絕不會真正的投靠趙俊臣!
所以。西廠衙門的權勢雖大,但從一開始就註定了,趙俊臣根本不可能真正的控制這個衙門,更不可能倚仗為根基,德慶皇帝只需要一句話,西廠的權勢就能從趙俊臣的手中收回。
若是趙俊臣當真是仗着西廠之權勢,肆無忌憚的為己謀利、為所欲為。甚至是利用它打壓朝中其他派系,即使能得一時之利,也必然會引起朝中所有官員的厭惡與怨恨,等到德慶皇帝把西廠從趙俊臣手中收回之日,怕就是朝中百官對趙俊臣群起而反攻之時了,真到了那個時候。即使以趙俊臣如今的心機與手段,怕也完全無法應對。
所以,趙俊臣對西廠的使用,一直都是謹慎且小心,頗多顧忌。
事實上。隨着趙俊臣這段時間以來在朝堂中的權勢與影響越來越大,德慶皇帝對趙俊臣已經漸漸的有所防範了。
按照趙俊臣的計劃與推算,等到南巡結束後,朝中必然會形勢大亂,恐怕在那個時候,德慶皇帝為了穩定朝中局勢、也為了防止趙俊臣藉機進一步的擴充權勢,就會把西廠從趙俊臣手中收回來!
所以,西廠對趙俊臣而言,註定只是寄存之物,趙俊臣對它也自然就少了一份關注。
此外,西廠的狼藉名聲,也是為趙俊臣所忌憚的,若是與西廠聯繫太深,恐怕趙俊臣想要改善名聲的計劃,也就會徹底的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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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今連民間小賊也准從「順手牽羊」的準則、連地方小吏也懂得「雁過拔毛」的道理,趙俊臣身為國之大賊、滿朝上下最著名的貪官奸臣,既然親自重建了西廠、又掌控西廠這麼長時間,自然也不會空手而回。
在這段時間以來,趙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