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除夕宴,雖說並不是與家人團聚,只是習俗使然,用來打發心中寂寥罷了,卻要比趙俊臣想像中愉快有趣一些。
雖只是五人相聚,但許慶彥與方茹兩人知根知底,柳子岷知趣圓滑,柳蕊本分文靜,又各有見識,與他們說些閒話,談古論今,倒也不會覺得無趣。
尤其是柳子岷,這場除夕宴倒是讓趙俊臣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不愧是家學淵源,其學識見解,思維活絡,遠在趙俊臣原先的想像之上,談話之時旁徵博引,又對趙俊臣刻意討好,偶爾說些笑話,亦能讓人會心一笑。接觸談話之間,有時間甚至能讓趙俊臣忘記他的卑劣本性。
此時,五人偶然間談起了僧人辯才,卻又是柳子岷見縫插針,笑道:「正如大人所說,這高僧大德們,整日辯道論佛之間,倒是各個都練就了一副好辯才,卻是讓我想起了一則笑話。」
見柳子岷又講笑話,眾人皆是露出期待之色,趙俊臣亦是笑道:「你看的閒書倒是不少,倒是與那些迂腐儒生不同,今天儘是聽你講笑話了,說來聽聽。」
柳子岷衝着趙俊臣討好一笑,說道:「卻說那蘇州太湖的寶山寺,有一個僧人極為聰慧,博學通文,名聲極大,有一個秀才不服氣,就找到那僧人挑釁問禿驢,禿驢的禿字怎麼寫?那僧人不慌不忙,答道把秀才的秀字,屁股略轉彎彎也就是了。」
氣氛和洽之下,這番略帶粗俗意味的笑話,並沒有引來眾人不喜,反倒是各個失笑。
不過,柳蕊卻為兄長的粗俗笑話而頗感臉紅,連忙拉了拉柳子岷的衣袖,輕聲說道:「哥哥,慎言。」
見柳蕊這番模樣,趙俊臣笑着擺手道:「不礙不礙,今日除夕宴,大家不必拘束,隨意即可。」
說話間,趙俊臣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柳子岷一眼。
這柳子岷雖說是個小人,但與其相處時,卻要比那些正人君子有趣的多。
事實上,小人往往比君子活得更好,原因也不外如是了。
「世人雖皆是厭小人而近君子,然而真正與兩者接觸時,卻往往是小人更好相處,或許,是因為這些小人沒那麼多原則,而君子們的原則卻又太多的緣故吧。」
而就在趙俊臣暗思之間,有趙府下人走來,向趙俊臣行禮道:「老爺,該放鞭炮爆竹了。」
趙俊臣點了點頭,揮手道:「放吧放吧,爆竹就在前院點,這樣也熱鬧有趣些。」
許慶彥終究年輕心性,之前眾人閒談,他學識不足,總是插不上話,如今見正堂之外,趙府的下人們抱來了諸多煙花爆竹,卻是不由的興冇奮起來,頗有些蠢蠢欲動的樣子。
見許慶彥這般模樣,趙俊臣搖頭失笑,道:「就知道你坐不住,今天沒那麼多規矩約束,去和他們點炮仗吧,你啊,也就這點本事了。冇」
聽趙俊臣同意,雖被笑罵,許慶彥卻也不以為意,樂呵呵的去和趙府下人去點炮仗去了。
擺放好炮仗之後,這許慶彥還不讓其他人插手,親自拿着一根點燃的細香,一個一個的點着炮仗,玩的不亦樂乎。
趙俊臣府里的爆竹,都是宮內特製,又由德慶皇帝御賜,炮仗沖天,滿空的煙花,漂亮至極。…
趙俊臣欣賞了片刻後,轉過頭來,卻見座上其他人,無論是方茹還是柳家兄妹,竟或多或少都露出了些許嚮往之色。
見他們這般模樣,趙俊臣轉念一想,已是明白了他們的想法。
方茹從小命運悽苦,被人販子倒手賣來賣去,而柳家兄妹又家教甚嚴,點爆竹這種尋常人家裏的孩童的玩樂手段,他們因為各種原因,卻從未經歷過,這個時候見許慶彥玩的開心,自然也有些嚮往期待之意。
想到這裏,趙俊臣見許慶彥玩的開心,有心想要放鬆一番,竟也起了幾分童心,站起身來,向着方茹與柳家兄妹說道:「看慶彥玩的開心,我們也一起去吧,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見趙俊臣如此,方茹與柳家兄妹皆是一愣,柳家兄妹原本還有些遲疑,但方茹卻一下子興冇奮了起來,泛紅的臉色,更添妖嬈,也不推脫,拉着趙俊臣的袖子就向着前院跑去。
「你倒是性子野。」
被方茹拉到前院後,趙俊臣搖頭笑道。
聽趙俊臣這麼說,方茹嫵
第六十八章.除夕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