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東急忙喝令司機停車。
眼前一幕令他震驚不已。
就在前方不到三十米的地方,一個人正拿着手機,對準廢墟的不同角度進行拍攝。
放在普通人身上,尹東也不會這麼在意。
然而,通過前車燈的光亮,他赫然發現此人非常眼熟。
再三辨認,這不是厲省長的秘書陳先嗎!
他什麼時候來的文光縣?
來這裏的目的何在?還有大晚上的拍攝廢墟照片,難道說
尹東不敢往下想了。
厲元朗對爆炸事故揪着不放,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即便延伸到新邦公司,似乎沒有收手的意思,還要繼續深挖。
陳先的突然出現,就是一個明顯信號。
坐在車裏的尹東,並未驚動陳先。
示意司機將車開到路邊的僻靜之處,關掉車燈。
他雙手按住太陽穴,苦思冥想一會兒。
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司機心領神會,打開車門站在車外,直接迴避。
尹東這個電話是打給馬宇的。
這麼重要的發現,必須請示馬宇。
馬宇接聽電話的口氣,很是不悅,聲音生硬的質問:「什麼事?」
「馬書記,真對不起,這麼晚了打攪您」
「說正事。」馬宇極不耐煩。
「是這樣」尹東邊說,眼神邊瞟向不遠處的陳先,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噢?」果然,馬宇聞聽陳先在爆炸事故現場拍照,非常驚訝。
心裏嘀咕道:「他來文光縣的爆炸現場幹嘛?厲省長去了京城,他沒有隨同前往,順道回家看一看。卻偷偷跑來文光縣,莫非是為了爆炸事故而來?」
馬宇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越有大難臨頭的跡象。
稍作思索,要求尹東不要驚動陳先,關注他的行蹤,有情況隨時匯報。
放下電話,馬宇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恰好他老婆方琳雪過來,數落幾句,「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一點沒有當書記的沉穩勁兒。」
「你不知道。」馬宇一屁股灌進沙發里,訴起苦來,「省長秘書秘密去了文光,在燃氣事故現場附近轉悠,還左拍右拍的照相,擺明省長要深入查下去。」
方琳雪同樣吃驚不小,擔心的坐在馬宇身邊,焦急地說:「不是說,就調查到新邦公司這一層,不再往下查了嗎?」
「哼!」馬宇冷哼道:「厲元朗新官上任,頭上的『代』字還在,不干出點名堂,對上面無法交差。」
「況且,爆炸事故就發生在他任上,還死了那麼多人,不查個底朝天,上面也不會答應。」
方琳雪才不管裏面的彎彎繞,直截了當的嘟囔,「吳副省長不是透露過,郭書記不同意繼續深查深究。郭書記的話,他姓厲的還能不聽,還能反着來?」
馬宇輕輕晃了晃頭,「有些事,不簡單啊。」
「出了這樣大的傷亡事故,不做個態度出來,上面肯定不答應。現在是網絡時代,信息擴散的速度非常快。」
「一件小事處理不好,很容易引發大規模的口誅筆伐,在這上面栽跟頭的官員不在少數。」
「郭書記不想擴大調查面,是不希望引起關注,成為焦點,畢竟不是什麼好事。」
「但厲元朗堅持深查,郭書記又不好阻攔,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再說,郭書記又不是咱們的靠山,不能指望他。」
方琳雪出主意道:「我們和郭書記說不上話,可吳副省長可以。馬宇,要不你給吳副省長打個電話問一問?」
「吳超林也不把握。」馬宇撇了撇嘴,「上次厲元朗來文光,陳先和厲元朗在房間說悄悄話,吳超林竟然沒告訴我,他靠不住。」
馬宇抱着胳膊,深有感觸的說:「靠誰不如靠自己。」
方琳雪細細品味丈夫的話,點着頭說道:「厲元朗派他秘書來文光秘密調查,說明他在省里的可用之人不多。對了,煥山就在文光,我們要不要和煥山聯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