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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徐長風踏着沾染露珠的山路,回到了昨夜棲息着的岩石下。此時火已經熄滅,姜瞳與姜寧兩人相擁而眠,看其睡姿顯然昨夜過得並不太安心,好在也沒有什麼蛇蟲猛獸襲擊。
按照憐兒所說,望北山因為陰氣太重,蛇蟲猛獸幾乎罕見蹤跡,故而這裏才會這般荒草茂盛,幽森戚戚。
這點估摸着也就辰時,他也不急着去叫醒姜瞳兩人,輕輕撫摸了一會懷裏的劍經,面色有些迷茫。
「師尊,他為什麼不願意成為您的親傳弟子?」憐兒長跪於玉棺材前,疑惑地問。
「他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不受嗟來之食,說得好聽是固執,說得難聽,便是鼠目寸光。」洞府中女子空靈地聲音說道,「他並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仙,所以他不會選擇我的道。況且,我察覺到了在他的體內有一條屬於他自己的道。」
「是怎樣的一條道?」憐兒接着問。
「只有他自己才知曉,但願我贈與他的那一本劍經,能夠對他悟道有所收穫。這個地方實在是太貧瘠,螻蟻遍地,不知鵬為何物,鯤有多大,可悲。」那聲音說,「只可惜,我時日不多,再過不了多久,我這一縷神識也將消散而去,也不知我何時才能等到一位傳承者……」
徐長風清楚,這洞府的主人應該知道一些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如今這一份秘密就呈遞到了他的面前,只需要他下跪磕頭,如此簡單的事情便可以一探究竟。
但他選擇了放棄。
若是沒有遇見蘇永邱之前,他或許還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但現在不會了。
一個人活得太久,有時候也是一種悲哀。看着熟悉的親人一個個遠離自己而去,到頭來像蘇永邱那般,孤獨的經受歲月摧殘,太殘忍了。
況且他學劍的初衷也很簡單,在長安活下去,在長安殺掉那個該死之人。縱橫四海,行俠仗義或許並不適合他。
他看着遠方逐漸升起的照樣,陽光灑下,猶如在肩上疊加上了一層無形的壓力,重的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凌空劍莊已經等了太久,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望着長安的方向,仿佛那金碧輝煌,雕樑畫棟,縱橫交錯的輝煌城市,正緩緩浮現在面前。
江山如此多嬌,他只希望讓那些躲藏於黑暗中的人,將來有一日能夠昂首挺胸地行走在長安朱雀大道上,沐浴在長安的光輝下,僅此而已。
可今日的長安城並沒有光輝下落。
自打天明之後,天就一直陰沉,像是老天爺緊繃着臉,發着怒。北地吹來的風也更加的嚴寒了,長安已經一連幾日這樣的天氣。常年住在城裏的老人都知道,這不是要大雨便是
要下雪。
果不其然,還沒過午,天上就開始落雪細小飄零的白雪,街上趕路的人們頭頂上,像是撒了鹽一般。地面上也踩下了雪白的鞋花印,像是熱鬧的盛宴。
「長安又下雪了……」半劍抬起頭,任憑雪花飄落在自己的臉龐,讓雪花緩慢融化成冰水,順着臉頰落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流了淚。
這是今年以來,長安下的第一場雪。
半劍記得,去年第一場雪是在冬至。那時候他並不在長安,卻也在西子湖畔下,目睹了一場大雪。
雪象徵着美好,是純潔幸福的嚮往,瑞雪兆豐年,在長安待久了,總盼着能夠早些下雪。這雪一下,天也就多暖和些,起碼風沒那麼猛地吹了。
或許是下雪的緣故,城關下的守衛也加快了速度,大批大批的行人流入長安城。
當半劍再次踏入長安時,整座城市已經被染成了一片雪白,仿佛畫中仙境一般,每一個畫面都可以描繪出一幅優美畫卷。
溫酒品雪,倒也成了長安城裏一些大人物閒暇之餘喜愛之事。
半劍行走在朱雀街上,看着兩旁熟悉的街景,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油然而生。這才離開沒多久呢,長安竟變得如此陌生,半劍不由得嘲笑自己老了。
這大半年,長安發生了很多大事。遠的不說,就說些近的事情。
監天司主事莫停風調離長安,這對大多數人而言絕對是個拍案叫絕的好事。沒了莫停風,長安城裏便可多幾道涼快的風。而信任的監天司主事潘玄兵,儘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