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緩了半天,才緩過勁,見東陽已經開始煉藥,站在他旁邊隨時準備出手幫忙,生怕東陽操作不當,浪費了自己辛苦提煉的無根長生水。
煉藥的過程極其枯燥乏味,兩個人緊緊盯着藥廬,不敢有一絲鬆懈,萬一哪個步驟不對,這整整一廬的珍貴藥材,可全都報廢了。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東陽把藥丸拿出來放進盒子裏,北溟的精神才鬆懈下來,抬手揉了揉額頭:「你真是下了血本啊。」
&和南星不分彼此。若是我有需要,他也會不計一切來幫我。」
東陽拿起一個空碗,又找了一把勺子,抬腿就要往外走。
北溟拉住東陽:「你早就知道了那女人的來歷,怎麼不攔着南星?」
東陽急着出去,不耐煩地回他:「你應該多出來走走,恐怕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知道她的來歷了。」
&話怎講?」
東陽從北溟手中拽出自己的衣擺:「你也知道我管不住自己的嘴。我頭一回見到幽夢,出門就把她宣揚的人人皆知。這次她出了事,我也脫不了干係。」
&從未聽說過。」北溟仿佛感覺自己被四方遺棄了,人人皆知的事情,為何自己不知道?
難道自己的性格這麼不招人喜歡?
東陽見他表情有些微妙,還以為他對手下之人不滿,萬一害的哪個忠心之人被冤枉,那可真是飛來橫禍,趕緊打圓場:「你一向喜靜,就算你的地盤上有人知道,也不敢去你面前多嘴。」
北溟再次感覺旁人全都誤會了自己。
自己並不是真的不想說話,只是很多時候,對着不相干的人,懶得說話。
尤其是幾人聚會的時候,看到西靈纏着南星的樣子,自己便喪失了說話的欲望,怕自己一旦開口,場面失控打起來。
轉念一想,旁人誤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樣一來自己還能清淨一些。
東陽已經快走到藥房門口,北溟追上去又拉住了他的衣擺:「那你為何不攔着南星?」
&攔得住嗎?誰若是提起這茬,南星恨不得滅了他全家。」東陽手搭在門把手上,聽到問話心裏也挺憋屈的。
按照他和南星的關係,按理來說南星應該能聽他的勸,誰知道這次南星鐵了心要和幽夢在一起,自己好話說盡,沒用,甚至差一點兒鬧翻了。
最後還是幽夢把南星哄好,兩人這才沒有就此決裂。
北溟莫名其妙地開始替幽夢擔心:「西靈怎麼辦?」
&靈那叫一廂情願,再說當初坐在那把椅子上的,是南星他爹。」
&靈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東陽心中一動:「哎,你尚未成親,不如你娶了西靈,反正她只想要一個靠山。」
北溟全身僵硬,感覺自己瞬間回到了小時候練功的冰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我還想多活幾年。不如你娶了她。」
東陽也跟着打了個哆嗦:「別耽擱我餵藥。」
兩人出了藥房,直奔寢宮,一進門就看到南星坐在床邊,拉着幽夢的一隻手放在自己臉旁,嘴裏念念有詞:「你總是嫌我把你關起來,我答應你,只要你好起來,以後想去哪裏都可以。」
北溟嘆了口氣,人啊,總是失去了才知道後悔。
幸好自己沒幹過什麼後悔的事。
東陽把藥丸放進空碗,倒入無根長生水,用勺子細細碾碎,等到藥丸全部融化,端給南星:「你餵吧。」
南星點點頭,扶起幽夢靠在自己身上,接過藥碗,舀了一勺藥汁,輕輕湊到幽夢嘴邊,試着往她嘴裏餵。
無奈她嘴巴緊閉,無論如何也餵不進去。
東陽伸出手:「我把她嘴巴捏開。」
南星攔住了他:「她會疼的。」
北溟看不下去了,走到床邊接過藥碗:「我是控水的,我來餵吧。」
細細的藥汁從藥碗裏升起來,順着幽夢的唇縫慢慢滲了進去,沒有一滴浪費。
北溟神情平靜,心中卻有些慌亂。
他是控水的,藥汁就像他身體延伸出去的一部分,能夠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幽夢柔軟的嘴唇,堅硬的牙齒,水嫩的舌頭。
這一切陌生的感受,讓北溟有些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