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男人覺得有些愧疚,溫柔的對她說道,「曦禾,你娘親去了,你不要太過傷心,二娘會好好照顧你。」
曦禾聞言有些好奇,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男人,天真的問道,「傷心?我為什麼要傷心啊?娘親自己想死,然後她就死了,那不是得償所願麼?我幹什麼要傷心。」
她這番話,頓時弄得兩人哭笑不得。
但也只是當她是小孩子。
一笑了之。
男人和女人將曦禾抱在懷中,一家三口……不對,還有女人肚子裏的孩子,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曦禾也覺得很好,難道不好嗎?
不吵不鬧,安安靜靜,父親開心,她也不難過。
所有人都高興。
所以,為什麼要分什麼對錯呢。
為什麼要計較那麼多?
說幾句好話,大家都開心,不是嗎?
她也覺得挺好的。
只是從那天開始,曦禾每天晚上幾乎都會做噩夢。
夢裏面她娘親把她揍得不像樣。
說她這個小沒良心的。
時光荏苒。
白駒過隙。
一個四五歲的孩子突然闖進了房間中,上來就抱住少女的大腿抱怨:「姐姐!娘親真是討厭死了,又讓我背功課,還讓我練習劍法,可是我又不想當什麼大英雄,我不想練,我只想和姐姐一起玩。」
曦禾捏了捏小男孩白淨的小臉,「你是男人,就得當大英雄,否則長大可就娶不了媳婦。」
小男孩睜大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着曦禾,撅着小嘴,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他生下來就喜歡天天纏着曦禾玩,卻不喜歡纏着他的父親和母親。
遠處走來一位婦人。
比起三年前的她,臉上多了一抹滄桑。
也是,她們是低賤的妖族。
這裏沒有新鮮的空氣和淨水,人通常比人界和神界的人老得要快。
女人一邊走,一邊叫罵着,「允諾,你今天背書和習武,必須要做一件,否則將來怎麼能自保呢。」
允諾害怕的躲在曦禾的身後,死活都不肯出去。
「母親,交給我吧,今天外面又下雨了,讓允諾在家裏背書吧,等一會兒再去練武功,我一定會讓他背完兩頁,你別生氣了,生氣對身體不好,氣壞了怎麼辦呢。」曦禾突然開口,勸說道。
女人沒好氣的嘆了口氣,「曦禾,你就是太寵着他了你千萬別把他慣壞了。」然後又轉頭瞪向小男孩,「你就會知道纏着你姐姐。」
曦禾轉過頭來,拿了一本書和紙筆,先寫了個字,讓允諾坐下。
「今天你把這兩頁抄完,就可以去玩了。」
允諾的眼睛一亮,然後又撅着嘴,不滿道,「姐姐,可是等我抄完了,天都黑了還怎麼玩?」
「那你就抄一頁,抄一頁,我就帶你出去玩,晚上再補上。」曦禾好脾氣的輕聲說道。
「好!」允諾點點頭,平時曦禾說什麼,他都能聽得進去。
很快便刷刷刷的寫完了一張紙。
終於哄着他寫完字。
女人在後面看着兩人說道,「曦禾,外面還在下雨呢,不要聽允諾的,他說要幹什麼就幹什麼,你不要太寵着他了,你的身體向來薄弱,小心着涼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