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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直一身短衣,快步進門,來到階前,一躍而上,幾步便趕到室外。盛憲聽到腳步聲,起身開門,剛拉開門栓,門就被沈直推開了,險些打在他臉上,立刻便有些不悅,再看沈直這身打扮,又轉怒為喜。
「伯平倒是有備而來啊,甚好。」
沈直微怔,隨即明白了盛憲的意思,不禁苦笑。他閃身進屋,順手掩上了門。「阿翁不在山陰,來到固陵是迎接新太守嗎?」
盛憲訝然,撫着鬍鬚,白晳的臉上露出怒容。「伯平,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人?我以為我們翁婿相知,沒想到伯平如此視我,真是令人失望。」一甩袖子,徑直回到自己的席上,也不招呼沈直入座,神情冷淡。
沈直眨眨眼睛,跟了過去,在盛憲對面坐下,躬身施禮。「阿翁,小子無知,不解何處誤會了阿翁,致阿翁如此生氣,還請阿翁直言當面。」
盛憲瞅瞅沈直,見他風塵僕僕,面有倦容,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沈直大老遠的從吳縣趕來,一片孝心可嘉,便緩和了口氣。「我來固陵,並非迎接孫策,而是為了阻止孫策入郡。」
「為什麼?孫策是朝廷任命的會稽太守,他又與阿翁無冤無仇,反倒殺死了許貢,於阿翁有報仇之惠,阿翁何必要阻他入郡……」
「你說什麼?」盛憲愕然地看着沈直。
「我說錯了嗎?」沈直迎着盛憲的目光,怯怯地說道。
盛憲大發雷霆,拍案而起。「你豈止錯了,簡直是大錯特錯。如果你想勸我依附孫策,就不用說了,去對岸向孫策示好吧,就讓我盛憲看錯了你,看錯了你沈家。」
盛憲本以為沈直是來幫忙的,還高興了好一陣子。太守郭異要阻止孫策入郡,組織了一批人,他也身在其中,但他沒有部曲,也不通武事,只能助助威,幫幫腔,現在沈直來了,正好可以彌補這個缺憾。沈直文武兼備,又通曉兵法,是他們眼下最缺乏的人才。沒想到沈直居然說他們阻止孫策入境不對,還說孫策殺了許貢,於他有恩,簡直是豈有此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直很無辜。他從吳縣趕到山陰,又從山陰趕到固陵,可不是想幫郭異阻攔孫策。別看郭異糾集的人不少,但他們不可能是孫策的對手,只會給孫策一個殺人的理由和機會。但他也清楚盛的脾氣,明說是不可能說服盛憲的,只能拐着彎的提醒。
可是看起來效果並不好,盛憲根本沒有聽他解釋的心思。他又不能就這樣走,這可是夫人的父親,他不能坐視不管。沈直眼珠一轉,連忙笑道:「阿翁誤會了,你志向高潔,我豈能勸你依附孫策,只是有些不解罷了。孫策是朝廷任命的會稽太守,他到會稽上任是名正言順的事,會稽豪傑為何如此,小子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盛憲也有些搞不清狀況。他對這個女婿還是了解的,應該不會和孫策同流合污,也許是真被孫策迷惑住了?畢竟孫策任會稽太守的確是朝廷任命的,沈直懾於朝廷威嚴也是有可能的。「你以為朝廷任命孫策為會稽太守是願意的嗎?這是被迫無奈。別的不說,就以孫策擅取丹陽、吳郡,他就不是什麼忠臣,朝廷如果知道了,還能讓他做會稽太守?當檻車征詣廷尉才是。何以至此?非不為也,乃不能也……」
盛憲教訓了沈直一通,見沈直俯首受教,氣也消了大半,大有拯救了沈直一回的成就感,命沈直早些休息,明天帶他去見太守郭異,說不定能得到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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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將剛剛赴宴完畢,都還沒有睡,接到命令就趕了回來。孫靜聽到消息,也跟了過來。
孫策臉色很不好,殺氣騰騰。郭嘉把剛收到的情況說了一遍,諸將一聽,不僅不生氣,反而很開心,一個個擠眉弄眼,摩拳擦掌。見此情景,孫靜很不安,忍不住插了一句話。
「伯符,這一仗不好打,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孫靜是叔叔,孫策不敢輕慢,連忙向孫靜請教。孫靜說話很慢,聲音也不大,總給人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但他說的事卻非常重要。
由吳郡入會稽,最方便的地方是從錢唐附近的柤瀆過江。柤瀆向東便是水面寬闊的海,波浪很大,附近也沒有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