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春歸通過一場「螃蟹宴」終於初步獲得了康哥兒的信服,這天晚上,她也被終於刨根問底,需要交待為何對三夫人的本家侄兒表現出與眾不同的青睞。但這實在的,相當的,讓春歸支支吾吾。
她答應了三夫人此事不能聲張,於是連菊羞梅妒都隱瞞得密不透風,唯只告訴了渠出實話,當然也是因為渠出無法聲張的緣故,但趙大爺是活生生的人,長着能善會道的嘴巴,述之實情無疑有犯不能聲張的禁忌,春歸深深認為自己不是言而無信的人,做不出言而無信的事。
可是呢,這事情顯然無法虛應過去敏銳機智的趙大爺,且事發突然,春歸併沒想到天衣無縫的措辭,所以就只能撒嬌了。
&件事的緣故,沒三嬸應允,真不能對大爺直言,大爺就別逼我了。」
眼巴巴的忽閃睫毛,寫滿懇求之意。
蘭庭還能怎麼辦呢?罷了罷了,伍小康比趙小六大不了多少,難道還真能吃這麼個毛頭孩子的飛醋?
趙大爺表示再也不追問了。
春歸卻得寸進尺:「大爺也不能私下調察尚書府的家事。」
蘭庭:……
這事原來關係到尚書府的密隱啊!
但他當然沒表現出自己的領悟,就此把這事略過不提了。
而經過蘭庭的「引薦」,不僅康哥兒,就連蘭舫都對春歸莫名心生敬服,孩子們的觀念往往都是樸素的「為楷榜所推崇,同樣可為楷榜」,於是斥園便多了兩個小客人經常造訪,忽而變得熱鬧起來。
費嬤嬤深覺這事有些不合禮矩,但奈何拿不出有力的論據,畢竟五爺不到十歲,康哥兒還更小些,都不到男女大防的年歲,要若是二爺、三爺、四爺在大爺不在家中的情形下常往嫂嫂院裏跑,她才能名正言順舉起禮矩的大旗教訓大奶奶……咦?這種盼望着大奶奶逾矩犯錯的心態是什麼時候形成的?
費嬤嬤深思一番,驚覺自己越來越沒有用武之地搞得心態都有些扭曲了。
當春歸漸漸與康哥兒熟悉後,開始了她的試探。
這天蘭舫與康哥兒再來斥園>
歸不急着講古籍記錄的傳奇,而是拿了兩碟茶點讓他們嘗味,是麵粉里揉了蜂蜜,捏成各色花樣,蒸熟後再用紅棗、干葡萄一類妝飾,綿軟香甜,把兩個孩子吃得眉開眼笑,蘭舫便問:「大哥今日並未回家,嫂嫂怎麼竟用了這番心思?」
這孩子,丁點大竟然就知道調侃長嫂了!
春歸一邊報怨蘭舫的花花肚腸,一邊也有些歡喜小叔子這番話省得她再行鋪墊,就不搭理蘭舫,只把一張笑臉衝着康哥兒:「小四叔可覺得這糕點正合口味?」
三夫人的兄弟均沒納妾,何氏一口氣生了三個兒子,反而是伍家大嫂肖氏唯一養大的獨丁康哥兒排行最小,為了和太師府的四爺稱謂區別,所以春歸喚他為小四叔,她是聽三夫人說過康哥兒最喜甜食,且不愛油酥的口感喜歡的是蒸熟的面點,但春歸這時當然不會說是從三夫人口中聽聞康哥兒的喜好:「舅家大太太素來喜歡蜜糖蒸製面點,康哥兒的口味到底是隨着大太太的。」
結果一聽這話,原本喜笑顏開的少年就變了臉色,泯着嘴唇仿佛連累左臉的靨渦都帶着幾分鋒厲了,但顯然還能克制戾氣,反駁時還不忘站起身來,且措辭也算和緩:「庭大嫂嫂誤會了,這道蜜糖蒸面點是我自小的時候,阿娘就時常做給我吃的甜點,我愛吃,是因這道甜點裏深藏着阿娘對我的關愛之情,與大伯母無干。」
春歸這些日子看康哥兒,雖難免少年郎的跳脫,但總體而言是個知規蹈矩的孩子,並不會隨意反駁他人,隻眼下卻因為「口味隨了大太太」的話便立即心生牴觸,這樣看來康哥兒對生母心懷厭恨的話並不是出於三夫人的過度敏感。
若依着人情世故,春歸此時當然不宜再繼續刺激康哥兒,但她又務必弄清這孩子對生母的厭恨究竟源自何處,所以只作不以為然的輕笑:「姻家大太太可是你的生母,母子之間天生的血脈傳承是自然而然的事,我以為小四叔一口咬定與大太太無幹才是武斷。」
&才不像她這樣自私自利!」康哥兒終於難忍憤慨,一忽間將教養規矩盡都拋去九宵雲外,流露出孩子氣的愛憎分明。
春歸蹙着眉頭,一副教訓的態
第358章 厭恨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