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若記得不岔,今日中午與尊駕在九回香便有一面之緣吧?」謝姓男子道。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是麼?」蘭庭兀然成了引人注目,倒仍是一派平平淡淡的模樣:「今日我確然與同伴是在九回香用餐,不過倒不記得與閣下有一面之緣了。」
「尊駕風骨出眾,不才卻泯於眾人,尊駕未曾留意不才實乃情理之中,未知尊駕可有興致往東風館內一敘?尊駕放心,謝某今日雖有不便,需請尊駕先行墊付茶水之資,但則明日一定奉還。」謝姓男子吃了個軟釘子,卻一點不妨礙他提出先讓蘭庭作東的想法。
春歸對於如此刻意的攀交真不知說什麼好了。
卻有人起鬨:「我願為你墊付茶資,且不需你日後奉還。」
謝姓男子看都不看起鬨之人:「不才有幸能合木末姑娘眼緣,着實不敢唐突佳人,怎能胡亂帶引閒雜入東風館?唯有尊駕……」這時似乎才留意見對方不僅是隻身一人,又給了春歸一個笑臉:「及好友氣度不凡,木末姑娘理當也願盛情款待。」
春歸對於這謝姓白臉口口聲聲強調周王對待木末與眾不同一事原就心懷芥蒂,更不說早就一眼看穿了此人的刻意攀交,留在這裏圍觀無非就是為了奚落此人而已,哪裏會接受邀約當真進入東風館去喝木末的茶?她不吱聲,只拉了拉蘭庭的衣袖再度往醉生館的方向一指。
蘭庭當然會配合。
「我家小弟看來更有興致乘坐畫舫賞景,不能接受閣下的美意了,告辭。」
謝姓白臉:……
春歸走出七、八步,尚且聽見東風館女婢故意拔高的嗓門:「謝郎君不需為難,我家姑娘看中的是郎君的才華,便是今日囊中不便,我家姑娘也不會介意……」
終於是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春歸轉臉去看似乎同樣忍俊不住的蘭庭:「那人應當萬萬想不到逕勿會拒絕入東風館捧場,這可怎麼好,今晚他還能想什麼辦法與咱們結交呢?」
「既是顯露得如此刻意了,我猜他定然會更加刻意一些。」蘭庭眼看着接近了醉生館,一時間人潮更加洶湧,伸過胳膊去讓春歸挽着,免得一個不慎走
散了,一時間又再留意到好幾道視線的注目,他稍一側目,認出斜刺里喬裝的人是周王府的親衛,便知道那位恐怕是也來了秦淮河,有點擔心春歸的興致會受擾。
想想還是悄聲提醒一句:「殿下恐怕就在不遠,輝輝真打算去醉生館應題?」
「要不呢?難不成我該返回東風館,給殿下一個名正言順的時機和木末觥籌交錯?」
春歸的怨氣果然極大,蘭庭無聲地嘆了口氣。
周王怎麼就偏偏娶了董姑娘呢?換作誰當周王妃,他家娘子都不至於如此困擾,趙副使此刻異常後悔自己當時沒有阻止周王殿下聯姻晉國公府。
春歸內心裏着實並沒想着針對木末如何,講道理「水性楊花多情薄倖」的人是周王,便是沒有木末也會出現其餘女子,她當然犯不着為了這件事體非得捧場醉生館的楚楚姑娘,但她確然又想乘坐畫舫遊覽十里秦淮,偏偏早前又有姓謝的鬧出那一場,姓謝的顯然知道蘭庭的身份,當然也知道她是女扮男裝,在姓謝的看來她正和木末爭風吃醋,拉着蘭庭單賃一艘畫舫遊河豈不蹊蹺?倒是借着楚楚姑娘的才華貶低木末姑娘的品貌才符合妒婦作派。
又何妨借楚楚姑娘的畫舫一游呢?
說來醉生館確然相距東風館不遠,且楚楚的名氣看來在十里秦淮也最為盛傳,木末擇定此處設館,應當也是存着和楚楚打擂爭鋒的念頭,這姑娘從來自榜淡薄名利,但在春歸看來卻着實是個爭強好勝的脾氣,大約也極其享受他人的吹捧傾奉,否則世上這麼多條門道,她為何獨獨擇了風月歡場作棲身之所?
總之春歸對木末因為種種情由,是一定不能產生良好感觀的。
醉生館到底是金陵城中立足已久,論人氣更比東風館這初來乍到者旺盛得多,不過作派卻沒有東風館拿喬清高,門前便沒有擠着那多被拒的客流,也沒有在這喧譁熱鬧的秦淮河畔故意栽着翠竹營造雅靜的氣氛,反而搭起了半人高的木台,上有好些個樂娘彈着琵琶,也有吹簫奏笛的樂師,演繹樂曲招攬顧客,於是自然也引來了不少行人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