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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蕭廷琛和南宮奈奈點燃龍鳳喜燭?
為他們,在寢殿外守夜?
蘇酒籠在寬袖裏的手不自覺地掐緊,血珠湧出,染紅了霜白襯裙。
掌事嬤嬤還要趕着辦事,沒注意到蘇酒的異樣,快步轉身離去。
蘇酒緩緩坐到榻上。
同屋的宮女好奇地對視幾眼,其中容貌最清秀的女孩兒遞給蘇酒一塊花糕,「給你,上次花朝節張公公賞的。你從哪裏來,還沒吃過宮裏的點心吧?」
蘇酒搖頭推辭。
女孩兒自己咬了口花糕,「瞧你生得細皮嫩肉,手上連繭都沒有,想必出身富貴人家。要麼是經商的家道中落,要麼是官家犯錯入獄,女眷們充了賤籍。喂,你是哪一種?」
蘇酒不語。
平日裏她很愛和同齡女孩兒們說話,只是今日聽到封后大典上的安排,頓時提不起絲毫精神,更遑論與這些女孩兒們談些有的沒的。
她直覺蕭廷琛仍舊在意她,卻不知為何要和南宮奈奈聯姻。
明明對他而言,在得到西嬋國的軍事輿圖之後,南宮奈奈就失去了利用價值……
「莫非是個啞巴?」
同屋的高個女孩兒好奇不已,伸手在蘇酒眼前晃了晃,「餵?」
蘇酒回過神,歉意地朝她們打了個手勢,表示自己沒有說話的能力。
「還真是個啞巴,倒是浪費了這張臉。」容貌清秀的少女微微一笑,「這樣的容貌,放在后妃里也算出眾了吧?可惜沒能生在我身上,否則——」
旁邊的高個子宮女急忙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喂,皇后娘娘有多善妒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話若是叫旁人聽見去皇后娘娘面前告發你,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花無百日紅,誰知道她的皇后之位又能坐幾日?」
她們小聲爭執。
蘇酒沒把她們放在心上,滿腹心思都是明日的封后大典。
蕭廷琛,當真要娶南宮奈奈?
翌日。
蘇酒身子不好,再加上補了前夜的覺,因此睡到晌午才醒。
高個子宮女用裙裾兜着一大堆瓜果點心回來,分了一半給蘇酒,「聽說今兒的封后大典可熱鬧了,皇上大赦天下普天同慶,宮裏的奏樂聲從清晨到現在都還沒停呢!咱們這些小宮女地位卑賤沒資格去前朝看熱鬧,但皇上還是嘉賞六宮,這些喜糖瓜果人人有份!我替你領了一份,不用謝我哦!」
蘇酒青絲不整,面容蒼白。
她看着桌案上的喜糖瓜果,她對蕭廷琛明明愛極恨極,卻什麼都做不了。
她無法從蕭廷琛身邊乾乾脆脆地抽身而退,也無法把燃燃從冷宮帶走。
更沒有辦法,停止關注那個男人……
他那麼惡劣殘酷,她該恨他的,可是……
高個子宮女歡歡喜喜地去外面打聽封后大典的熱鬧,廂房裏靜悄悄的,只餘下蘇酒一人。
她掀開被褥,慢慢走到窗邊。
撐起花窗,遠處果然傳來隱隱約約的端莊國樂,如此盛大,如此隆重,比當初封她為後時熱鬧得多……
廂房四周靜悄悄的,宮女們大約都跑出去玩了。
幾簇牡丹悄然盛放,明明該是國色芳華,如今看來卻分明清幽寂寞。
幾朵牡丹開至荼蘼,在春日晌午的艷陽天裏悄然凋零。
原來盛開到極致,竟是凋零……
可情深到極致,為何不見凋零?!
少女清瘦細弱的手指緊緊抓住心臟位置的衣襟,她皺着眉慢慢蜷起身子,張惶失措地環顧左右,看見的是春日裏那些令人悲傷的事。
如枝頭芳菲謝盡紅消香斷,如昨年在檐下築巢的燕子客死異鄉不再歸巢,如柳絮般隨風而逝的舊年時光……
少女弱不勝衣,突然淚流滿面地在春風中劇烈咳嗽。
來不及取出繡帕,已然咳了滿手的血。
金陵城與烏衣巷已然遙不可及,就連那個男人都漸漸遠去。
再沒有機會,與他同游江南了吧?
少女眼前一陣陣發黑,最終又哭又笑地暈厥在